[2004花道月&流花月征文]《快乐王子》by kyouh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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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王子，是这个城市最美丽的广场最中心的地方树立着的最漂亮最高的一座雕塑。他浑身上下镶满了薄薄的黄金叶片，明亮的蓝宝石做成他的双眼，剑柄上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灿灿发光的红色宝石。快乐王子有着辉煌而高贵的外表，更有着仁慈和柔软的心肠。他为着困苦中的人们的幸福，舍弃了自己周身的荣耀，所有的财富，甚至于那双比天空还要湛蓝透彻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他更善良和更干净的人了……


停！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快乐王子。
我们的快乐王子虽然是雕塑但却是头发漆黑皮肤雪白的雕塑，面部表情倒是合乎雕塑规范的僵硬。在这个安静沉稳简直是死气沉沉的城市里这样的表情却也不失为榜样的身份。他有一个高傲萧索的名字叫枫，流川枫。在流川枫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别人的一切崇拜、赞赏、咏诵都与他毫不相干。他对别人的事情从来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兴趣。

“对了！就是这么一只臭屁的不知好歹的狐狸！”上个冬天已经过去了，最近从南方飞回来新栖息在快乐王子周围的一只燕子突然接了口。
这只燕子是透身通红的一只燕子。他的羽毛比荻安娜披着的缎子还要光滑，比邱比特射向达芙妮的金箭还要鲜亮。即使是战神马尔斯左肩上的鹰，也不会比他更漂亮了。他有一个温暖漂亮的名字叫做花道，樱木花道。据说是因为起名字的花道的父亲曾经也忧郁的热爱过文学和诗歌的缘故。
“但是我喜欢啊，我喜欢有花的温暖的春天。”这个时候花道就会笑着补充说。
当然一般来说，这样的燕子都只会被人叫做怪物而已。浪费了这么漂亮的名字了。

快乐王子的嘴唇撇了下来，平平缓缓的飞出一句话来：“白痴。”
其实就是一只笨蛋燕子而已。

燕子为什么会挑快乐王子这么一座连雨都遮挡不住的雕塑来定居的原因现在谁也说不清楚了。有人说那只蠢燕子不过是被快乐王子全身的金箔片耀花了眼睛而已，有人说他是不自量身价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可以高攀在快乐王子的肩上，也有人说这个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燕子不像冷酷无情的快乐王子只有大票的崇拜者，燕子有很多要好的朋友。比如这个广场最左边的大房子起居室的窗口放着的胡桃夹子洋平。还有广场后边的小杂货店的阁楼里放着的去年伐下来的小圣诞树彦一（平常只有花道时不时会飞过去跟他说说最近森林里发生的无聊事儿）。再比如总喜欢在半夜的时候在广场上乱跑的似乎有些神经质的斑点狗三井。
关于花道的朋友，其实他还有一个小秘密。他很喜欢广场的前面那边一排房子里，有一间屋子有时候会飞出来的纸鸢子。
那只纸鸢据说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那个地方有一个很好听很好听的名字，叫做华夏。

有的时候花道就落在流川的肩膀上，半天不动的看着那只鸢。在快乐王子还不是雕塑的时候，一定会掸落他的吧。不过现在看样子流川枫除了嘀咕了一句白痴以外，也就只是安安静静的陪着花道看着了。

说起安安静静，在这座安安静静除了花道以外基本没有起伏的城市里，偶尔也会下起一些雨，据说这是因为小美人鱼的母亲跟姐姐哭泣的缘故。如果是刮起了风，那一定是她的父亲悲痛而又不能哭泣的喘息。
就有这么一个有着悲伤喘息的日子。是什么突然触及了他的怒气与沉痛呢？风是那么的大。那只纸鸢先前还闲闲的飞着，突然之间线就断了，推推耸耸跌跌跘跘的撞到了快乐王子的基座底下，停了下来。樱木花道顶着风，只想尽力飞到她的身边去。
叫做晴子的这只纸鸢子，抬起了头看到了快乐王子的脸，一下子眼睛里面就再也没有别的东西。

风慢慢的停下来，花道扶起了晴子，脸红了起来。虽然他全身羽毛都是红的，但是流川枫还是知道他的脸红了起来。花道红着脸问晴子：“你……你还好吧”
“我可以爱你吗？”一般的燕子都喜欢这么一下子就谈到正题。然后就会绕着心爱的人一圈又一圈的飞，用羽翅轻轻抚着水面，泛起层层银色的涟漪。这是燕子的求爱方式。他们会就这样度过自己的整个夏天，然后远离。
但是花道实在是一只很特别的燕子，不只是外表而已。

晴子一下子惊惶起来：“啊！我要赶快回去我的公主的身边，看不见我她一定会哭泣！”
驯养晴的那个人类，是一个快要长大了的女孩儿。从前她是很喜欢跟晴子，还有其它的玩意儿们一起玩耍的。但是现在晴子已经很少出现在天空。虽然晴子还是一往情深，并且一厢情愿。

花道也惊慌起来，涨红了脸，附和着晴子念叨着，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呢？

流川翻翻白眼（真是没有王子风范的一个王子啊）：“白痴，你的翅膀又没有什么线在扯着。”

像是听了美惠三女神的合奏，花道小翻了一个筋斗滑到了蓝天之上，又快乐的滑下来。

“那么……我……要抱着你飞可以么？”

晴子也脸红起来，偷眼看了一个枫，急急的点了点头。


×××


晴子的那个家里现在只有一对老夫妇。在窗子里你就可以看见老爷爷在费力的硝着一张早先存着的皮子，老奶奶在另外一边辛苦地纺着一些纱布。
美丽的小姐最近迷上了跳舞，失心疯了似的就想参加一次高尚的舞会。老爷爷老奶奶以前起就非常爱自己的女儿，从来不忍心违背她的愿望（因此他们虽然贫穷，小姐的玩意儿却不比许多人所拥有的少）。然而这一次的所谓“高尚的舞会”，却实在是他们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了。因此他们决定尽力赚取一双美丽的红舞鞋送给她。这个东西同样也是她无数的像是粉红色泡沫那样的愿望之中尽次于最大最强烈的那一个。

花道本来是想见见晴子的那位公主，叮嘱他好好对待晴子。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是痴心妄想，没有人可能去听一只燕子的言语。
现在他不由得问，晴子小姐的公主，难道就是旁边的那位老婆婆麽？

“当然不是了。”晴子羞红了脸垂下头，“公主，当然是跟王子出去了……”
停顿了一下不自觉的又加了一句：“嗯，可能没有你的那位王子那么王子……”

“我的那位王子？……你说的是那只脾气古怪的臭狐狸麽？”花道不以为然的甩甩自己火红色的翎毛——他觉得最漂亮的那一束，“……那么，晴子小姐……已经有喜欢的王子了麽？”

“啊……虽然很不好意思，就是广场那一头，站的那么笔直的流川枫王子……”晴子转过了头用手遮住了脸，“啊！我还没有给你介绍我的朋友们呢！那边，就是我们大家的一个王子！”

垂头丧气的花道翅膀支棱起来，随便看了一眼那个“王子”。
那是壁炉上的一只独脚的小锡兵。

这只小锡兵虽然是独脚，站的却相当的稳定。从他那微笑着的从容表情跟向上竖起的古怪发型来看，似乎还相当的享受这样的境遇。据说他的独脚是先天的不足。当时锡匠一时兴起熔了一把大锡勺打算做一打威风帅气的小锡兵，在做了十一个高大英挺的小锡兵以后锡却好像不够了，而这一个独脚的小锡兵就是那第十二个。因此他不仅独脚，连顶像样的插着金黄色丝穗的帽子都没有。不过这也不妨碍他的气度非凡跟经历丰富。据说他是几乎所有的玩意儿中知道的最多的最传奇的人物，因为他曾经有过一段漫长的旅途，陆上啊天上啊水底啊都游历过，最后从一条鱼儿的肚子里回到了这个家。
当然了这些东西很久以后花道才逐渐逐渐的知道，不过一会儿之后花道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叫做仙道。

“仙——道——彰——，你的名字没有本天才的好听哦！”花道得意洋洋的说。一般介绍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得意洋洋的，“本天才叫做樱！木！花！道！！”
“哦，樱花树下遍是落花的道路麽？”小锡兵微笑起来，“真是美丽呢。”

从此花道又多了一个朋友，多了一处经常溜达溜达的地方。


×××


“喂，仙道，你说那只狐狸从来都不笑的，大家为什么要叫他快乐王子啊！照我看，你叫做快乐王……快乐刺猬还差不多～”。
这天下午花道呆在仙道旁边打发时间，一边看着忙出忙进的老两口，一边随便找个问题出来问仙道——仙道每次都可以回答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各种各样的。
花道也已经见过了这一家的“公主”了，知道了老两口关于一双红色皮鞋和“公主的欢乐”的愿望。

“每个人都喜欢自己快乐吧。我猜想，他也是这样的，所以要叫自己快乐王子。”
“嗯，那么我为什么不叫自己快乐燕子呢。”
“因为你现在已经很快乐了啊。”
“嗯，那么快乐王子为什么不快乐呢。”
“因为他没有让别人快乐过啊。”
“……有好多好多的人，都喜欢那只狐狸，站在下面瞧着他的脸，一看就是一整天。”
“他没有主动想让别人来看他过吧。”
“嗯……这倒是的。其实别人看他他都会觉得不耐烦。”
“呵呵。其实他不爱人也就不会让别人快乐了。他不爱人就不会有人爱他，他不爱人也就没有人会恨他。”仙道声音低下去了。
“啊～啊～什么爱不爱的……那你这么快乐，是因为你有在爱别人喽？”
“……”

仙道看着壁炉前面桌子上的一个音乐盒不再说话了。好漂亮好漂亮的一只音乐盒，上面有一小片镜子做的湖，湖上贴了好些用白纸剪成的天鹅，还有一位一只腿翘的高高的正在镜湖面上跳着舞的小姐。


×××


今天花道回去的时候，飞的不是很快。
街上有好多人看起来都不是很快乐。年轻的小姐为了漂亮的舞鞋而烦恼，父母亲为了小姐的愿望而烦恼，流浪人为了下一顿有什么可以吃而烦恼，孩子们为了一只蟋蟀死去而烦恼——说起来秋天也深了。

花道暗地里下了一个决心。


一本正经的，花道问流川：“你希望自己快乐吗？”

“今天，又说什么了。”

自从那天花道送晴子回去以后，每次花道要是去晴子家，回来都会说一些奇怪的话。说奇怪其实也不是很奇怪，但是一旦那些优美的或者充满哲理的话一从花道的嘴里说出来，无论如何都奇怪起来。
流川真是后悔自己偶尔的多嘴，让花道帮了晴子，让他认识了一个什么奇怪的仙道。

“不关他的事，是我觉得你这张老是板着的臭脸，实在是太奇怪啦！”

“你知道什么是快乐。”
我奇怪？
怎么会不希望自己是快乐的。当初的自己，也是那么的快乐，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悲伤是什么东西，也更没有哭泣过——大笑而产生的眼泪当然是不算。
直到父亲死的那天。

“啊！这个我当然知道！快乐，就是笑喽。你让别人快乐，自己就会快乐喽。你不爱别人就不会让别人快乐，你不爱别人别人也不会爱你，你不爱别人也就没有人会来恨你——咦？我在说什么？”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父亲是死在母亲的怀里的。父亲临死的时候嘴角还带着微笑，难道他是在快乐的去死麽？父亲微笑着，似乎是在安慰着母亲不要害怕，鼓励着她再扎自己一刀似的。
杀死父亲的刀紧紧握在母亲的左手。

“……我只是不太会说话啦，反正我已经决定了要把你的快乐找回来。”花道懊恼的摇摇头。怎么会不知不觉把仙道的绕口令一样的东西说出来了。

“……”
父亲微笑着，无比美丽的表情。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就吐了出来。吐光了胃里的半消化了的食物又开始吐黄水，然后开始咳着吐血，直到昏厥。
呕吐的时候母亲应该是一直看着自己的，还有父亲的弟弟——给母亲那把刀子的人。
看见母亲充满欲望的脸的人其实是自己。想跟母亲闹着玩所以躲起来的自己，看见了母亲对着叔父的微笑，无比美丽的表情。所以就叫父亲来看。所以父亲就死了。
不记得自己其实是被打晕的还是的确是自己晕倒了。反正醒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见了——父亲的尸体，母亲跟那把刀子，还有叔父大人。
自己站在这个城市最美丽最大的广场的中央，除了动物、植物和婴儿等一切不会说人的语言的东西可以交谈以外，成为了一座完完全全的彻彻底底的雕像。

“而且我都制定了一些计划哦。这个城市不快乐的人可真多，所以呢要给快乐的人也就很多很容易吧……”花道见流川没有什么反应，自顾自的开始他的“天才伟大开创快乐新世纪计划”。

“……”
快乐很容易……吗？也许吧，自己的脸在人类看来，也许应该是叫做“微笑”的那种表情。只是自己这次吐也没有办法吐了。
那个男人——他父亲的弟弟，他的叔父——是个巫师吧？他公布的自己跟那个女人——他父亲的妻子，他的妈妈——的所谓纯洁而高尚的爱情。他们反抗了对于这爱情的一切邪恶无耻的压迫，为此不慎杀死了邪恶无耻的压迫的来源——他的到死都爱着他母亲的父亲。公众居然那么容易就顺服的就感动了，无数的诗篇歌颂着他们的爱情，无数的雕塑纪念着他们的爱情。
所以他们没有发现自己。那个男人让每个人都看的见快乐王子雕塑的僵硬微笑，却让每个人都看不见前快乐王子的哭泣。
告诉你，什么快乐，什么爱情。爱情只不过是欲望而已，欲望带来的只有痛苦跟不幸。


“什么快乐！什么爱！永远不要跟我说爱。”
流川叫喊起来。无声的撕破广场巨大厚重的宁静。

“……发什么疯啊！”还在滔滔不绝的花道突然被打断，吓了一跳，“本天才可不管你懂不懂得快乐，本天才已经决定了！你，给我一片金子，衣角的就行。我帮你去找些快乐回来。”

流川枫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


两个人最后居然都不理我！我这个天才这么善良却没有人理……什么世道……
花道叼着一小片金箔一边飞一边委屈的想着。连晴子小姐，也只会看着狐狸那张臭脸而已，真是烦人！这金箔也是，这么小居然这么重，什么世道……


×××


晴子的公主很快有了一双美丽的红舞鞋。不过并没有什么很会做鞋子的精灵来帮忙，只是有一天早上老两口醒来，忽然发现枕边多了一片刻着精细花纹的金箔。然后那位“公主”穿着那双红舞鞋跳着舞旋转，从早到晚跳个不停。如果今天她还在那里的话，说不定她的双腿还在划出最优美的舞步。

老两口看着小姐在家试着跳的一曲圆舞，开心的笑着，不久就死了。既然上帝想要顺着某一个女孩子的心意，给她一双永远都在跳着舞的鞋，那么虔诚的人啊，绝对不要再多说什么，只用感念上帝的恩德就可以了。


×××


花道的作战方针似乎还顺利。城里的吃不上糖果的孩子不再哭泣，阁楼的穷学生也买的起蜡烛了。


仙道多了些金质的材料以便铸制他那缺失的腿。
“这样你就可以跟镜子的湖上，那位美丽的小姐一起跳舞了！”花道理所当然的笑着对仙道这么说着，然后放下一片金箔。

仙道看了看金箔上还粘留着的几丝血丝，最后盯住了花道开裂了的嘴角，目光只是汪住了满满一潭似乎莫名其妙的忧伤：“花道，你爱他麽？”

“啊？说什么呢？……谁啊？”

“嗯，没有什么。秋那么深了，冬天也快来了。”

“哦……是呢。”


“啊～啊～！这里居然会有一只红色的燕子！！得值不少钱吧！！！大家一起抓住他！从窗子跳进去！！”
几个装束奇怪的人走过，一眼就看见了这只红色的燕子——虽然羽毛最近没有怎么打理但是仍然光鲜亮丽——很快就跳进屋子里来了，还顺手锁上了窗户。那几个恶魔开始扑打起花道。

花道一时之间倒不知如何是好。自己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一心想要大家快乐，为什么还有人恨自己想要伤害自己？
他努力的左右躲闪着，然后房间实在太小了，飞到屋子也躲不过那些家伙敏捷的身手。花道努力的扑腾到窗户的前面（以前他都是由窗户进来的），却绝望的发现窗户已经关上了。
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是带着恶意要来伤害你的话，他就总有办法。躲闪永远都不够。


花道咬咬牙，开始努力的撞起窗户的插销来。头顶的高耸的那束翎毛很快散乱了下来，渐渐开始飘落，血液很快渗透出来。虽然花道的羽毛本来就是红的，但是仙道还是能看出渗出来的血的颜色。跟流川一样。

花道的处境越来越困难。幸亏那些家伙心里都害怕别人是第一个抓住他，互相阻挠着，才让花道决定自己还有一线生机。
屋子里的家具都被撞乱了，那几个家伙挨挨挤挤的，一边追打着花道，一边给对方下绊子。其中一个猛得向前扑的一下，跌撞在壁炉上，把壁炉上的小摆设都撞飞了出来。
是的，我的意思就是仙道。
仙道借着力飞了出来，撞到了领头那个家后的脑门上，又弹到了插销上，一下撞松了插销。花道用整个身体向窗户飞撞过去，终于逃脱了！

花道在窗户外面盘旋了两圈，然而屋子里面实在太暗了，加上又乱七八糟的，实在没有办法看到那伙人把仙道怎么了，决定过一会再回来。


×××


花道回来广场的时候已经筋疲力尽了，一下子栽到快乐王子的脚下。

自从上次关于快乐啊爱啊的“讨论”之后，流川枫已经很久没有睁开眼睛看花道一眼了。花道除了有时候回来啄下一片两片金箔，经常一整天都不回来，这两天似乎晚上都不回来了。秋风吹过，快乐王子便暗暗叹一口气，骂一句大白痴。
现在我们的快乐王子睁开眼睛，看着脚下血肉模糊的花道，益发痛恨起身为雕像的自己。

今天的夜似乎是前所未有的冷，因为连身为雕像的快乐王子也这么觉得。风疯狂的卷过来卷过去，居然卷出几片雪花片。

花道受伤的地方已经没有再留血了，只是亮晶晶的一片。血难道不是凝住，而是冻住了麽？
开始的时候只是不情不愿的叫着大白痴，现在已经是声嘶力竭了。花道啊醒来，说要帮我找快乐的人是你吧，可别一只躺着装死啊！
花道的身体越来越冷，流川枫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冷。

成为雕塑的我一直都以为自己其实已经是死了，但是花道，你让我决定其实自己还有一颗跳动着的心。你是我的生命之光，我的灵魂。
轻轻吐出的音节仿佛就是我的全部——
樱 木 花 道。

“樱木花道！醒来！樱木花道！醒来！”
我愿意为你而哭，我愿意为你而笑。你说要给我找寻快乐，却不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快乐。
虽然我也一直，都不知道。

　

今天的确是异常的冷。你听见刚刚的“咔”的一声了麽？那是这座雕塑的用锡做成的心，被冻裂开了。
快乐王子的雕塑下，两个青年男女亲昵的靠在一起，谈论着一些让他们新奇的事。


×××


仙道被为首的那个人随手就扔进了壁炉。随后那些家伙们打了一会儿家具出了气之后，就离开了。
自从老两口去世以后，壁炉就再也没有起过烟火。在坏家伙们出去以后，屋子里面突然亮了起来，壁炉也慢慢的热起来、热起来，橙红色的火苗跳跃着，像是真的有火之精灵在上面似的。

窗户虽然是关着的，却莫名其妙的有一阵风起，把音乐盒里的那位跳着舞的剪纸小姐吹的飞了出来，吹进了壁炉。剪纸小姐很快就在仙道的身边默默的化去。这是仙道跟剪纸小姐有过的最近的距离——他们根本没有距离。
仙道也慢慢的熔化，最后熔成了一颗锡心。锡心上插着一根细针，是剪纸小姐胸前原先用来卡住胸花用的别针。


火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渐渐的烧着了整个屋子，然后蔓延开去，烧着的整排的房子，然后是整条街，然后是整个城市。

　

×××以下结尾，选择性阅读×××


“如果你早一点流泪，早一点微笑，我们身上的诅咒，不就可以早一点解开了吗！？这个游戏，不就早一点通关出来了嘛！”
花道拍去了身上残留的烟灰，却对于残留的羽毛一点办法都没有。老头子设计的游戏还是那么讲究逼真，自己这次设定成了燕子不说，从游戏的异次元空间出来，身上居然还粘着有羽毛。

流川伸出手揽住花道的脖子，按低。
“不要动。”

“……你……你做什么。”
花道面红耳赤。

“动的话没办法。”
流川枫的脸显然已经恢复了原型。

【在此之前的另一个角落】

仙道摸摸自己的手脚，啊，齐全！而且能动了！
哪有这种老头子，不过因为自己儿子似乎生性冷漠，就随便制造一个异次元童话世界，把流川设定成了雕像。这还不算，还随便编造了些自以为浪漫无比的悲惨记忆，说是要让他体会笑容跟爱情的 来 之 不 易 ，以便以后可以珍惜。
最惨的还是自己，只是生性散漫一点，就要自己去体验 来 之 不 易 的“忧伤唯美派爱情故事”，以便以后乖乖的就结婚安定下来算了。
去他的来之不易……老头子果然老糊涂了……只是编的游戏程序还是满强的……
唉，老头子还是老头子，自己已经是这么的七窍玲珑心了，还是没有提防的住啊。嗯，还得继续修炼学习!
算了，去看看流川他们吧。

【回到本段开头的时候】

“咳咳咳，枫。”
『听到一段很诡异的对话啊。』仙道暗暗的想。

“你来！”
流川枫一挥手把花道推了出去，掉到仙道的怀里。

“啊？”“喂！”
仙道跟花道异口不同声。

“把他身上的红色的毛都拿掉。看着就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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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ｆｉ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