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花日征文]《他与他》by 熠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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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
　

碧绿的海水，湛蓝的天空，天水一线下，海鸥盘旋。

大力的吸气，再大力的呼气。

一股淡淡的海藻味，直渗入脾，满足的眯了眯眼。

难得的好天气啊……

低头看了看正靠在自己左肩上熟睡的男子，完美的唇，幽雅的上扬。

“我是樱木花道！仙道我会摆平你的！”
“好啊！”

恩，算算，他们俩的缘分也就是在那时开始的。
记忆犹新的不止是那自信满满的大眼，更让他难忘的是自己肿了三天的右手。

飘忽不定的视线，被两只嬉戏的海鸥吸引。

然后呢？

啊……对了，那天，和不知第几任女友在一起时，不巧被他撞见，那双琥珀色大眼中有着明显的敌意，让他不得不去猜测，他是不是在无意间，抢走了别人的女友……

再次低头，心疼的为他顺了顺凌乱的浏海，盯着那明朗的五官出神……

曾被五十个人拒绝过啊……，可怜的花道……

想到这，他又笑了，幸好他错过了五十人呢，而且他想再也不会有这第五十一人了。

收回视线，无焦距的看着那片宁静的海蓝……

再然后，他开始常去一家小小的拉面店，是因为那店老板手艺相当好，更因为那的服务也是非常的“热情”。

他不知道，他何时有了个“刺猬头”的绰号，反正，当他满面春风的踏入那小小的拉面店时，紧接着一声洪亮的“欢迎光临”之后，就是这三个字，而且还伴着一种怪异的调子。

手中的鱼竿微微的颤动起来，有鱼儿上钩了。

但……，到底是拉竿还是不拉？拉竿的话，一定会把他吵醒吧。

轻轻的耸了耸左肩，却惹得肩上人小声的咕哝了一阵，吓的他忙僵住身子，静静的用耳，聆听那均匀的轻微呼气声。

良久，才小心低头，看着他紧闭的眼和微红的脸，心宽的笑了起来。

恩……大概在做什么好梦吧，算了，还是不要吵到他了。

鱼竿的颤动停止了，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今天，应该是钓不到鱼了，唉……，事实上，自从和他在一起后，他已经很少钓到过鱼了……。

对了，刚想到哪了？哦，想到了那家朴素的拉面店。

记得那天，他如往日一般坐在角落里，兴趣浓厚的看着那个忙碌的红色身影，眼前的拉面早已变凉，却不自知。
然后，那个不知第几任的女友，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大声的向他追讨着所谓的“爱情”。当然，他处之泰然，笑脸以对，嘴里说着残忍的言语，最后，那女人，哭着跑了出去。来去都像一阵龙卷风……
当他无视于周围诧异的目光，若无其事坐回自己的位置，抬眼寻找那抹身影时，又一次对上了那双琥珀色的大眼，那眼神依然充满敌意，并且夹带着些许的鄙夷。
从此以后，他仙道彰在樱木花道的心里，与“无耻”画上了等号，“滥情”成了他的代名词。

呜……想想那时，自己的情路还真不是一般的坎坷呢……

　

安逸的午后，湿湿的海风，徐徐的浪声……

一切都是如此惬意，不禁也让他有了睡意。

然后呢？然后啊……然后……

不管然后如何，反正他与他在一起了……


♂ ♂ ♂ ♂ ♂ ♂

醒来时，太阳已经西斜。

他揉了揉眼，振奋精神后，感觉到一丝凉意。

低头，不意外的看见那人依然在睡。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再让他睡下去，估计就要睡出病来了。

叹了口气，他轻轻耸肩，轻唤：
“花道，起来了，该回家了。”

一连几声，才有动静。

细长的睫毛，微颤了几下，酣睡的少年，终于睁开了那双令人期待的琥珀大眼。

他靠在他肩上，怔了半晌，似乎还没完全醒转。然后缓缓坐直了身，对着那天边的碧线，发了一阵呆。紧接着，张大了嘴，打出了一个酝酿很久的哈欠，挤出了蕴在眼眶里的雾气。最后，侧头看去，这才发现，身边人正笑眯了那双桃花眼，饶有兴味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看什么看！”脸没由来的一阵发烫，他没好气的吼了出来。

当然是因为好看啊！仙道依然笑着，只是不搭话。

怪人！樱木猛得从地上跳起身，喊道：“不是要回家吗？还不走？！”

“恩……看来得再坐一会儿了。”仙道指了指麻木的左肩，一脸无辜。

“没用的家伙！”抱怨了两句，紧挨着仙道，樱木又坐了下来，默默的看了会儿夕阳西下，不久却怎么也坐不住了。于是脑袋开始左转右转，寻找着有趣的事物，最后探头张望起一旁的鱼桶。当看到一瓢清水时，脸又黑了几分，不置信的怪叫道：“天啊！你今天又一条鱼也没有钓到？！喂！你到底会不会钓鱼啊？！如果不会钓，就不要老拖着本天才，陪你在这坐一个下午！”

“我的技术一直很好。”

“是哦，是哦！技术好到，从没钓到过一条鱼？！”吹牛！樱木决定不理他。

恩……稍稍有些伤到自尊心呢。仙道苦笑着，然后豁然想到了什么。
“啊，对了！差点忘了！花道，我有东西给你，在我的口袋里。”

“你有东西给我，干嘛要我自己拿？”不理他！

“花道……我左手动不了……”

“那右手呢？”

“东西……在左口袋里，右手够不到啊……”他几乎开始讨饶了。

“你真麻烦！”狠狠剐了那张俊逸的笑脸，樱木终究靠了过去，手伸入了仙道的裤袋里，慢慢摸索，可摸了半天，却没摸着，于是更靠近了些，努力的继续摸索，头几乎要埋进仙道的肩窝里去了。

恩……他的头发有海水的味道，还有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眼底的红色，相当诱人，周围的空气渐渐暧昧，他忍耐不住，悄悄的低头，想偷吻他，却被他猛然逃开，还差点撞上了下巴。

“啊！终于找到了，真是辛苦啊！什么东西啊！”

琥珀大眼，紧紧盯着手中的那轮在夕阳下泛着金色的银圈，疑惑的眨巴着。

“怎样？不错的东西吧？！”虽然没有偷袭成功，少许有些郁闷，不过并不会破坏他的好心情。

“送我这个干吗？我又不是女人，带这个多傻，我还宁愿要一张寿司店的免费赠券！”

“我觉得……，相比寿司店的免费赠券，还是送这个比较合适……” 呃……有些笑不出来了，他的情人还真不懂浪漫……

“哼！”戒指在手中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樱木好奇的问道：“喂，这是真的？”

万万也不会想到，此时此刻他会问这个，仙道无措的点了点头。

“哼！有钱人家的公子！”斜睨了仙道一眼，口气酸酸的。

“花道……这个时候，你非要那么刹风景吗？”一般收到爱人送的戒指时，都不会是他这种反应吧？头开始有些疼起来了，大概是坐的太久了吧……。

“哼！”冷哼一声，樱木拿着戒指，转了一圈，发现上面似乎还刻着几个罗马字。

“AKIRA……”轻轻的，念出声来，才发现不对头，“喂！为什么是你的名字？！”

“因为，我的上面是你的名字呀。”

“你也有？”惊讶的看向仙道的左手，发现中指上一轮银光，相当耀眼。

“当然，这可是对戒哦！”他得意的笑道。

他有一双深邃的眼睛，不时散发着睿智的光；
他轮廓分明的唇，总是轻轻上扬，带着一抹淡淡的笑；
他看似平和，却又隐着难以忽视的傲气。
他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子……非常的好看……

“哼！真有钱！” 口气坏坏的，脸却有些烧。
樱木转身，背对着他，半会儿，才慢慢的摊开手，看着那只小巧的银戒，然后又收拢起来，紧紧的握在掌心，心里暖暖的。

恩……姑且把他怪异的反应，当作是高兴过头吧……
仙道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右手轻轻盖上左手，食指来回抚摸着那个刻痕。
Hanamichi……Hanamichi……
每念一次，心就跟着轻颤一次……

抬眼，看着那在夕阳下，更为火红的艳发，眼底浓郁的深情，更是化不开了。
大手向前一伸，搂上他的窄腰，用力一拉，把他深埋入自己的怀中。

“喂……花道，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下巴轻轻磕上他的肩，他在他的耳边轻喃。

夕阳柔和，海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金黄，波光粼粼，扎的人睁不开眼。

仙道安逸的合上了眼，所以没能看到樱木细微的点头。

不过，那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他能感受到，怀中的人，那急速的心跳声和微颤的肩头。

他嗅上他的发，浅笑着，品位着那淡淡的幸福，放在他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
…………

“喂！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动了？！”

猛的睁开眼，看见怀中人，正仰着头，瞅着自己。

呃……被发现了啊……
“哈……哈……哈……”干笑两声，仙道活动了一下左手道：“恩，好象能动了。”

“那就走吧！”他挣脱出他的胸膛，站起身，拍着一身的尘土。

“花道……”不解风情到如此地步……，真是败给他了……

“来啊！” 他低头看向有些发愣的仙道，笑了，向着他，伸出了手。

他的红发不羁的翘着，瞳孔是镀了金的明亮。
那笑更是灿烂的，让人晕眩。

他的眼神从他心底流过，他似乎看到了永恒……

无声的笑着，仙道握上了他的手……


海风渐渐吹了起来……


【－中－】

空气清新，阳光融融，风也是顽皮的骚人。

他一向有早起的习惯，就是周末也不例外。

手里提着个不大的购物袋，悠闲的走在人流稀疏的街道上。

衬衣微皱，领子也敞着，不穿袜的脚，蹬着一双有些旧的拖鞋。

头发似乎没怎么好好打理，显得有些杂乱，慵懒却不难看。

对面岔道口，似乎有个人影晃过，他有些惊讶，呆立在了原地。

虽然只有一瞬，可是他还是看清了。

浓密的黑发，过白的肤色。

该不会是他吧……


“仙道学长！”

身后有人叫他，声音脆脆的，应该是个熟人。

随着声音找去，是个娇小的女孩，非常面熟，可是他却记不得她是谁。

纯子还是理子？恩……先混着再说吧……

眼角瞥了眼那个岔道口，心有余悸。


“早啊！”女孩三两步蹦到他面前，笑的挺欢。

“早！”礼貌的点头。

“仙道学长那么早就出来买东西呀？”

“恩，正要回家。”

“回家？！你家不是应该往那走吗？”

“回朋友家……”

女孩一愣，“女朋友？”

“恩……算是吧……”
女朋友吗……，那人可不爱听这个……

“听越野学长说，仙道学长已经很久没换新女朋友了，现在这个一定很漂亮吧！”

“不漂亮，但很活泼……”
是啊，好动的一刻也停不了呢……。
不禁想起那人不堪的睡姿，眼渐渐眯了起来。

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表，随即挑了挑眉，心想，那人差不多也该醒了。
“啊……，我要走了……。”他笑道，一脸歉意。

“那么下次再聊吧。”

点了点头，忍不住又看了那个岔道一眼，仙道继续朝街道的另一端走去。


他背脊挺拔，步伐稳健，英俊的脸上是享受人生，如风般的神采。

女孩看着他的背影，怔怔的愣着，很久才回过神来……

真是一个相当出色的男子啊！

♂ ♂ ♂ ♂ ♂ ♂ ♂ ♂ ♂

钥匙转了两圈，推门而入，还来不及说“我回来了”，就看到一颗红色脑袋，从盥洗室里探了出来，满嘴泡沫，还叼着牙刷。

两人相视一笑。

然后，红脑袋又伸了回去。

而他走入厨房，把冷冻食品，挨个放入冰箱，排列整齐，关冰箱时，顺手拿出半满的牛奶。

每天一早，他最爱做的事，就是在面包上抹果酱，他抹的相当仔细，片片均匀，恰到好处。
黄色的面包，染上红色的乳液体，一下，一下，心情也会变得格外平静。

恩……，一直……一直……，一直……为他抹果酱，应该会很不错吧……。

嘴边的微笑，不曾消失。


“乒乒乓乓”盥洗室传来一阵瓷瓦相撞的声音。

然后……

“哇！牙缸摔碎了！”

随着红影在眼前左右穿梭，洪亮的声音也响彻整个屋子。

他似乎见怪不怪，依然不紧不慢的忙着自己的，只是眼神温柔似水，还多了份宠溺。

他的“女朋友”，果然非常活泼呢，今天也很有活力啊……

屋内飘进一股幽幽的淡香，他想，路边的樱花应该已经开了吧。


电话不适时的响了起来。

“啊！真麻烦！”一声抱怨，红影拽着扫帚，消失在卧室的拐角。

“喂？”
“喂！”
“喂——”
“说话啊！”
“混蛋！”
“啪！”粗鲁的挂上电话。

红影带着满脸怒气，龇牙咧嘴的从卧室走出来。
“莫名其妙！从刚才就这样！一直有无聊电话打过来！让我知道是谁，一定要好好修理他！”

不知怎的，抹果酱的手，渐渐停止了。
心中某个角落，浮现出，已长久不曾出现的东西……
他想起了那个冷傲的人，思虑了片刻，道：
“会不会是……流川打来的……，他好象回国了，我刚才看到他……”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说给自己听。

可是那个走向盥洗室的身影，却猛的震住。


他的笑，渐渐变质，慢慢的，苦涩在唇间泛起。

抬头，望着那有些僵硬的背，豁然觉得他离自己好远好远……


尖锐的电话声，再一次慌乱了他与他，空气急促起来。

可是，没有人敢去接……。

而电话依然放肆着……，一声、一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

最后，他苦笑，放下手中的一切，站起身。
“还是我去接……”

话还在嘴边，那抹身影却飞速的向卧室冲去，与他错身时，几乎把他撞倒。
他措手不及， 牙齿差点咬到舌头……

缓缓坐下来，拿起勺子，他继续抹着未抹完的果酱。

心空荡荡的，手指也凉凉的。

电话接起来了，卧室里却悄然无声。

那两人，就这样，身在两端，通过电话，默默的感受彼此，谁也没有说话。


眼角，不经意的瞥到指上的银色，他有些迷茫。

Hanamichi……Hanamichi……

思绪开始有些混乱，勺子也从手中滑落。

到底是怎么了？刚才明明还好好的……


终于，电话挂断的声音打破了屋里持续很久的沉静。

他抬头，发现从卧室中走出的他，显得有些疲惫，眼底的阴影，看不真切。

“花道，来吃早餐，盥洗室我去收拾好了。”
似乎是想逃避，他捡起被丢弃在地上的扫帚，走进了盥洗室。

当弯身捡着满地的碎片时，他沉重的呼了口气，迫切的让自己释怀。

然后，一只手出乎意料之外的，进入他的视线。
猛的抬头，撞上一双清澈的眸子。

“吃好饭，去一对一吧。”
就是此刻，他的眼神依然坦诚。
怎么会有人，拥有如此纯净的瞳孔？！

心漏跳了半拍，迟疑的，他再次扯动了嘴角……

“好啊。”

笑容依旧，只是胸口闷的慌。


【－下－】

街边有个拉面馆，面积不大，装饰普通，可是生意却一直不错。

靠窗坐着个男子，俊秀的长相，以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他微趴在桌上，看似有些昏昏欲睡，眼神却是铮亮的。

“啪！”一碗拉面几乎是用砸的送到了他的面前。

他顺着碗上的手，视线上移。
四目凝望时，空气有些稀薄。

然后他低头，用筷子挑起一小卷面，慢慢的吹凉。
而他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吃一碗拉面，并不需要太多时间，何况他的胃口不怎么好，没吃两口，就不再动筷了。依着窗，眼神涣散，他一坐就坐到拉面店打烊。


月光幽幽，午夜的街道，冷冷清清。

一前一后的两人，隔的不远，却没有交谈，只是各自看着自己的脚尖，依稀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

开春不久，夜风有些冷。


樱木在自动贩卖机前停下，顺手投了几个硬币。

握着一罐啤酒，他随便找了个台阶坐下。流川也跟着坐了下来，摸索着掏烟。

这是一个被城市遗忘的角落，没有奢侈，没有繁华，几乎连霓虹灯也看不到。

稀稀拉拉的，有几辆车呼啸而过。


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烟，有一下，没一下的抽着；

朦朦胧胧间，一切都已脱离了当初的轨迹。

几年的时间，改变的实在太多了，他们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方式去互相接触，因为早已过了冲动的年龄……


喝下最后一口酒，然后用力一捏，随手扔进了附近不远处的垃圾箱。扬手的那一刻，指上的戒指，闪了闪，刺痛了流川的眼。

起身，他双手插入口袋，独自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后，回头看向依然坐在原地——那个冷峻的男子。

“喂……狐狸！” 声音有些哑。

他猛的抬头，看见他爽朗的笑容。


“我走了。”
好象有风吹乱了他的红发，他单手拨开垂在眼前的浏海。

然后……樱木再也没有回头。


冰冷的眼，晃过一丝黯然，他熄了烟，从裤袋里拿出一张折的整齐的机票。

一下一下撕的粉碎。

虽然不甘，可是他明白，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 ♂ ♂ ♂ ♂ ♂ ♂ ♂

他记得那天的风很清、云很淡，是个异常清爽的日子。

那个男子，带着温和的笑，就这样走进了拉面店。

“刺猬头！”他记得他当时脱口而出的喊道。


樱木花道告诉自己，仙道彰是个花花公子！

所以，樱木花道讨厌仙道彰！

可是，男子却不怎么会看脸色，整日在他面前晃悠，出现率之高，让他想掐死他。


看了看表，时针直指着凌晨一点，不免加快了步伐。


不论风雨，下午两点他一定会出现在拉面店的门口，礼貌的和店老板打招呼，然后，牵着嘴角，冲着他笑。

他总是坐在最里的那个小角落，点一碗不大的素拉面，吃了没几口，还会要一杯清茶。

樱木不是个婆婆妈妈的人，一些芝麻绿豆点大的事，也从不放在心上。

可是有些人、有些物、有些习惯却永远烙在了心头。

他记得他的习惯。
所以在两点前，会为他腾出那个最角落的位子；会在他点面之前，事先为他准备好那碗素拉面；会在他口渴的时候，适时的端上那杯清茶。

可是樱木花道还是讨厌仙道彰！是的！非常讨厌！

因为他是他的劲敌！
因为他有理不完的风流债！
更因为……
他时不时的微笑，总让他心里一阵慌乱。


拐了两个弯，他看到了路灯下，那个高大的身影，微微纠着的眉宇，透着寂寥。

慢慢的走近他，没有多话，只是微笑，看着他微皱的眉头慢慢舒展。


并肩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握着他暖暖的手，阴霾一扫而空。

侧头看着身边英俊的男子。

真的讨厌吗？
或许吧……

“刚才我和流川在一起……”月光撒在脚下，眼里有些朦胧，他呼了口气，慢慢的说着，像是在梦呓。

感觉到身边的人，明显的一颤，他斜睨他，看到了他惨白的脸，觉得有些好笑。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见仙道依然一脸僵硬，不耐烦的一拳垂向他的肩头，随即笑了。
“怎么？！等着被我抛弃吗？！”
他的语气有些孩子气，透着纯真和俏皮。

那张俊逸的脸，有一瞬间的呆滞，然后性感的唇角渐渐化出一抹笑。
“你想抛弃我？”

“废话！老早想抛弃你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甩开了手，樱木越过他，径自往前走去，可是没走两步，就被他从后面追上，手又再次被紧紧的牵住。

那双幽深的眼，柔和的勾住他，声音磁性的渗入他的心，“走吧，我们回家。”

“恩。”


那年，流川为了篮球离开他的时候，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想过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过去的种种，早已被他尘封在记忆中的某处，或许偶尔会在脑海中掠过，可是樱木绝不会刻意去追悼它。

活在过去的人，是傻子。

人生就应该往前看，不是吗？


更加用力的回握住那只温暖的大手，嘴上止不住的笑。

仙道彰……
应该是喜欢的吧……


“花道，周末陪我去钓鱼吧。”

“什么？！又要本天才陪你去那傻坐一下午？！”

“这次一定能钓到鱼。”他笑着保证。

“每次都这么说！你这人真不可靠！”

扭头，不去理他，可是过了会，又忍不住，于是慢慢转动眼珠子，偷瞄他，发现他正用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对着他，而且……相当的帅气。

真是受不了他啊……
哀叹一声，“好吧……最后一次……”

“好，好，最后一次。”顺着他的语调说着，仙道点了点头。


提在胸口的心，稍稍落下……

手心有些汗湿，他刚才真的是太紧张了。

抬头看着清明的月，溢满的幸福感，简直要将他淹没。

明天一定是个好天气啊……


顺发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水灵而异彩飞扬。
他失了神……

停住了脚步，他深深的望着他。

终于……

吻，温柔的落下。

恩……感觉……像在飘呢……

　


夜过，就是黎明了……

家门已在眼前。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