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花道年下征文】Ashes to Ashes（7月4日更2）

歹徒张 · 发表于 2010-4-8 14:32:39

1
周三快下班的时候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樱木一边摁下接听键一边走向办公室阳台。

“你知道吗，流川君走了。”

“啊？”一时间有些疑惑，流川君是谁？走了又是走到哪里去，居然重要到母亲特地打电话过来通知。

“两个小时前过世的，过年前还听说手术很顺利，没想到那么快……”母亲叹了一口气，“你今天下班回一趟家吧，商量一下小雪合葬的事。”

“唔……”樱木低呼了一声，听到小雪的名字终于反应过来流川是自己姐夫的姓氏。但是因为姐姐去世后，侄子跟随姐夫搬去了东京，基本就成为没什么来往的亲戚，所以一时间觉得陌生。

姐姐过世的时候，流川曾许诺过要合葬，原本以为是穷困到连丧葬费都无法支付的男人推脱责任的做法，没想到仅仅七年后就成为了现实。

人的命运真是很微妙的一件事。樱木有些感慨地挂断电话，想着回老家之前还是先去趟租在会社附近的公寓拿些换洗衣服。

虽然是座落在市郊住宅区的一户建，但是出电车站却只需要5分钟的脚程。然而樱木一路沿着记录在手机里的地址寻过去，却已经找了快要半小时，而终于在熟悉的姓氏门牌前止步，又因为粉刷一新的外墙而踌躇。

“嘿，臭小子，自己家都不认得了？”
正摸索着手里一堆钥匙，企图在昏暗的路灯下分辨出合适的那一把时，大门被倏地从里拉开，手拿报纸的中年男人调侃地笑道。

“什么时候重新刷过了？”樱木没有否认，却还是忍不住辩解似的问道。
“都已经刷了两年了。”男人一边回答一边用食指勾了勾樱木手心里叮呤当啷一串中浅铜色双锯齿钥匙，“诺，记住了，这把。”

樱木也没有说出感激之类的话，可有可无地“唔”了一声后，关上了门。
如果不是因为合葬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回来吧，也一点不会想到要回来。
对于三年没有踏进家门的樱木来说，这栋房子早已失去了令他怀念的理由。

“回来啦，花道，”烫着妈妈桑常见波浪卷发的中年女人从厨房里端着汤锅走出来，“一起吃晚饭吧。”

“不用了，在车站的便利店买了盒饭已经吃过了。”
樱木换了拖鞋后就直接穿过了客厅。

“你妈妈可是特地等到现在才开饭的，臭小子。”身后传来男人不满的抱怨，樱木仍然当作没有听见，踏踏踏走上了楼梯。

只在眼角瞥见挂钟上显示着9点半时，微微的内疚感浮上来，但终于还是不想面对那样餐桌的想法占了上风，脚步稍稍停滞后又迅速逃离了客厅。

没有姐姐存在的家是不完整的。
哪怕七年时间过去了，他也从来没有想要原谅过。

然而打开卧室门的刹那，各种矛盾的念头又飞奔而来。整个房间的摆设还维持着当年刚离开家独立时的模样，而遗留在床底，靠背椅垫子下面曾经用各种方式藏匿过的的成人书籍则被整齐地摆在了书柜的顶格，并且一尘不染。
那一对年迈的父母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每天打扫着这间卧室……

这样想着的樱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终于缓和了情绪，正要挂起用防尘袋包好的西装时，传来了敲门声，母亲端着花生大福和切成片的火龙果站在门口。
“超市便当对你的食量来说只能算沧海一粟。喏，你爸爸嘴里省下来的大福。食物是没有罪的，你没必要和肚子过不去。”用不容拒绝的语气嘱咐后，女人从背后关上了门，挑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于是樱木知道，正题来了。

“流川君的兄长已经打电话通知过了，明天就在社区葬祭场办小型的告别仪式。你姐夫身前过的不容易，死了不能让他走的太凄凉。听说总共也只联系到了十几个人，所以我跟他报人数的时候把你也算进去了。”

并不想去的念头看来早就被看穿了。樱木撇了撇嘴没有吱声，这下子就没有退路了。

“明天我们三个一道去，所以份子钱和花篮合订就可以了。钱多包一些，说到底都是留给小枫的，真不知道这孩子以后要怎么办。”

樱木听到小枫的名字时疑惑地抬了抬头，一如最初在电话里听到流川时陌生而又熟悉，终于恍然大悟正是七年前被带走后再也无缘一见的小侄子。严格说起来的话，事实上枫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

时间这种东西，有时候残酷到让人胆战心惊又无可奈何，
在责怪他人势利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也变得世故和冷淡，一边对小雪的过世耿耿于怀，一边却把与她生前最息息相关的两个人忘的一干二净。

樱木夹起一块大福，却没有放进嘴里，视线停驻在浅棕色的外皮上就好像在认真寻找下口滴地方：“葬祭场包办的花篮又小又不新鲜。明早我开车去趟花店，还是订三个吧。以前同学葬礼的时候我有去过葬祭场，哪怕最小的告别厅对十几个人来说都有点空旷，多放几个花篮至少把空间撑满一点。”

女人听到这句话，露出了欣慰的表情，嘴角牵起微笑的弧度。
樱木一边咬着花生大福一边发出笑什么的咕哝。

“如果你能原谅你姐夫，那么总有一天你也会原谅你爸爸。”

正在咬碎点心的嘴巴停顿了片刻后重新蠕动起来，
“唔……”樱木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很好吃。”

2、
考虑到流川火化及时的话，当天就会入土安葬，樱木清早出门，除了订购新鲜花篮外，还需要趁葬礼前的空余时间拿回一直寄放在祭葬场流川小雪的骨灰盅。

在服务台领了登记单后就被赶到不影响人流走动的过道填写。
樱木一边抱怨工作人员敷衍了事的态度，一边艰难地趴在墙上写字。

“咚！咚咚！”

从墙内传来激烈的碰撞声，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声音。震的樱木手中的笔微颤，笔尖划过空格，留下一条难看的弧线。

“搞什么，地震啊？”服务台的小姐把头从窗口伸出来望着对面紧闭的房间不满抱怨说。

“砰！”这次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墙壁上的闷响，樱木终于也填不下去表格，无奈地把纸从墙上移开。

“喂，那位先生，你进去看一下到底在干什么呢，惊天动地的。”

樱木左右张望了一眼，确认服务台小姐周围再也没有其他的“先生”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是说我么？”

“不是你是谁？”小姑娘悻悻地答道，“有些社会公德心好么，里面明显出事了。”

“但是门牌上挂着‘非工作人员止步’啊。”樱木无辜地眨眨眼。

“那间是给葬礼家属的准备室，你放心进去好了，又不是停尸间，那么大个男人怕什么。”

被深深鄙视了。

樱木几乎有些委屈。但还是乖乖转过身敲敲准备室的门，半响没有人应声后，尝试转动门把手，居然一拧就开，并没有锁死。

一群少年正在围攻最中间不及腰高的男孩，而那个已经鼻青脸肿的被害者却完全不顾砸在身上的拳脚，死拽着另外一个被逼到墙角的小胖墩不停地砸拳头。
而和男孩比起来简直像座小山一样的胖子此刻却拼命护着脑袋，蜷曲着身子，毫无还手之力。

“喂！都给我住手！”
樱木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向来最恨以多欺少。跨过洒满一地的巧克力后，迅速往外揪出两个中心人物，总算把一场混架拉了开来。

骚乱平息后，小胖子第一时间躲到了樱木背后，死拽着裤管不放。
“到底怎么回事？”樱木无奈地任由对方的鼻涕眼泪蹭在身上，对着耷拉着脑袋的施暴群体发问。

“他打我！”
然而迫不及待回答问题的却是看起来最年长也是最魁梧的小胖，他眯着肿成山包的细眼，外强中干地指了指站在墙角同样狼狈到几乎分辨不出原本长相成为众矢之的的男孩。

而男孩只狠狠地瞪他一眼，死抿着嘴唇，不发一言。小胖立马就像受惊的小肥鹿缩回了樱木的大腿间。

“你来说。”樱木当然不会只听一家之言，他拐过刚才没怎么动手看上去最老实的一个厚嘴唇的小孩，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

“一开始是阿宽偷吃了巧克力，小枫生气，因为本来是巧克力要装好给客人的。阿宽就说……就说……”

“阿南！”

樱木回过头，小胖正在向对方严厉地打眼色，虽然眯缝眼的威慑力有限，厚嘴唇依然渐渐失声低下头去。

樱木把小胖的脸拧过去，对低着头的叫作阿南的男孩说，“他说了什么？你不要怕，这家伙现在这样子铁定打不过你的。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等下我可以教你几招哦。”

厚嘴唇仰起头，投来殷切的视线：“阿宽说这些东西反正是他们家施舍给小枫穷鬼死老爸的，就算讨回来些也是应该的。然后小枫要阿宽收回说他爸爸的坏话，阿宽又重复了几遍穷鬼死老爸，结果就打起来了，阿宽让我们把小枫拖住……然后……然后就变成这样了。”

阿南的叙述作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来讲还是相当有条理的，模糊的部分樱木自己也能脑补出来。
他看了眼摆放成列已经封口的礼品袋，里面装有一条小毛巾一份茶叶和一块巧克力，即便略显寒酸，也依然是典型的葬礼结束后回馈来客的赠礼。
虽然有些腹议这一家的大人居然放心一群孩子单独留在准备室中，但是结合桌上的手工剪刀和胶带也不难看出之前大家其实齐心合力已经完成了大半装袋的工作。
可惜好意的帮忙最后却演变到拳脚相向，不得不感叹贪食不愧为基督七宗罪之一。

那个被称为阿宽的小胖大约是孩子王，才会导致劝架的孩子渐渐开始一边倒的群殴。

想到事件中心最主要的受害者还没有得到安抚，樱木一边寻找男孩的踪影一边问：
“这些赠礼是给你爸爸的葬礼准备的么，小……”
话到嘴边，他突然停住了，愕然地吞没没能吐出口的音节。
かえで……

之前听见阿南叙述过程时一时间没能醒味过来的熟悉感，在舌尖卷土重来。
葬礼……父亲……枫
他居然迟钝至此！

然而当他的视线复杂地投向那个在他的生命里消失了七年而终于失而复得的姐姐留下的最后的宝物时，对方却连一个眼角都没有允给他，默默捡起散落一地的巧克力，仔细吹掉包装上的脚印，塞进一个又一个礼品袋里。

つづく

翠绿的叶子 · 发表于 2010-4-8 15:07:23

哼哼哼哼，沙发！！！
开始时候看得俺云里雾里，没有弄懂人物关系自然就是这样。
不过，俺现在懂了，这是年下+舅甥吧？有爱！！！
而且，背后好像还是有故事的，期待！
=3=SAMA！

halfo · 发表于 2010-4-9 00:07:20

伟大的张公子，人家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坑啊

杀杀铃 · 发表于 2010-4-9 14:50:06

还好，还好。看个开头吓我一跳，想怎么牛哥还没登场就先挂了~~~~

原来是还没长大啊，等下文~~~~~

killua · 发表于 2010-4-12 01:39:58

我是冲着楼主的大名来的，以前看过好几篇您的文都很喜欢，先容许我告白一下，呵呵

话说看开头吓我一跳，还以为流川这么快就挂了呢，还姐夫什么的
不过姐夫与小舅子的偷情岂不是也很有萌点，啊，我要看偷情，偷情，好吧，楼主请无视我吧
期待楼大的下文

兰色的海豚 · 发表于 2010-4-12 21:14:54

同ls，我一开始也以为流川刚出场就挂了呢~~原来是狐狸爸~~
甥舅啊原来~~~开篇就感觉好萌好萌好萌好萌（我抽了~~）
期待下文啊~~~

PS:很好奇题目的意思~~~于是百度了下
尘归尘？灰飞烟灭？
555~~~怎么有不好的预感~~~

didi · 发表于 2010-4-13 10:02:30

俺也被开头“流川走了”吓一跳囧TZ~
这个真是激萌><！！遗孤的小狐狸和花道小舅子的故事！！
这个坑实在开的不厚道，强烈要求男主角2出场！！><（敲碗ING！）

PS：哈哈....传说中的樱木小雪成花道姐姐了囧

漫蔓 · 发表于 2010-4-15 10:55:33

看到歹徒sama的名字就飞快的扑进来了~·一如既往的真实又很好看啊~·顶起~~~~~期待下文啊~

阿翼拉 · 发表于 2010-4-16 17:58:47

这样想着的樱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发起呆来。
在责怪他人势利的时候，自己何尝不是也变得世故和冷淡，一边对小雪的过世耿耿于怀，一边却把与她生前最息息相关的两个人忘的一干二净。
正在咬碎点心的嘴巴停顿了片刻后重新蠕动起来，
“唔……”樱木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很好吃。”

歹徒大的这篇文里的花道的成人感觉很强烈（不愧是年下文..），而想着无法原谅的花道又给人以一种年轻的或说执着的味道，成熟感的花道真是有一番风味来着...
还有这么多的伏笔在，待看大大的正解了...期待下文

落樱缤纷 · 发表于 2010-4-16 22:20:28

疑云重重，关系复杂的流花，

大人乃太不厚道了，每次都给俺们这么一个HLL的开头，可是俺们看到了开头，猜不到结尾啊。。。

13456567681 · 发表于 2010-4-17 16:54:09

牛哥是花花侄子啊，真是好……不过偶喜欢，加油啊

brandyemperor · 发表于 2010-4-18 14:38:41

文笔超好，超好呢，什么时候更新呢

还有那个窗啊，期待好久了呀

kenan · 发表于 2010-4-21 09:48:05

期待后面的发展!

fanyuan · 发表于 2010-4-21 13:48:14

很不错的文，不知什么时候更新呢

虎躯一震 · 发表于 2010-4-25 18:51:14

啊啊啊啊歹徒你的坑太多了吧，每次征文都只有……一个开头呢。表这样YW嘛。虽然只有一个开头，我还是被吸引了。年幼失去双亲的牛儿，无法原谅姐夫和父亲的花道。姐姐到底对他来说是一个怎么的存在呢。流川都没出场，你一定不要W了啊

pengyanting · 发表于 2010-4-26 00:47:05

刚开始还真是吓了一跳，不过看到这松了口气，原来是狐狸的老爸，不过MS还只是小开始，后面呢？楼大千万不要坑啊

虽然你的坑很多

豆子 · 发表于 2010-4-27 09:52:04

光是开头人物的设定就萌死人啦！！好喜欢年下！虽然开始看到流川是姐夫的时候小小shock了一下，脑袋里先是弹跳出树要的《非常抱歉真清君》以及草尾大人唯一的drama……大萌大萌啊！接着往下看有原来如此的感觉，突然想到这是年下征文的，侄子的狐狸攻君这样的设定无限YY啊！张大人的文章就是有这样让人无穷YY的魅力，但是！张大人，你不会连牛哥出场的机会都不给就坑了吧……

猫猫鱼 · 发表于 2010-4-28 15:31:06

下文就是
小牛哥出场了哈哈
楼主更新下拉
很期待呢

daemon · 发表于 2010-5-1 22:12:05

我祈祷千万不要坑啊～～
话说一开始我也把爸爸当成牛哥了～～
还想是姐夫xx了小舅子
花花选择性失忆，忘记掉了那个让他痛苦的人
没想到故事才刚刚开始～～
唉～～我这是什么思想啊～～姐夫&小舅子～～好像也蛮不错的嘛

diqitiande · 发表于 2010-5-2 17:52:58

怎么说呢，人类这种生物啊。。。虽然看到歹徒张就知道不应该对乃的坑品有所期待，应该十足警戒，等到完字出现再跳，但是。。。。每次都没忍住。。。。每次在坑底望月兴叹。。。。俺怎么就不长记性= =如果乃有一点点同情心，就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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