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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花道月征文】巴蜀往事8(12.28)-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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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16:38:3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题目:民国+打架+古墓


1.
仙道彰第一次见到“樱木花道”,是在1937年末的那个冬夜。他将几个铜钱递给挑滑竿的瘦弱男人,摘下皮手套站在玄关的签到处呵着白气,就在这时看到了他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确切的说,是那人的笔记。张扬的蝌蚪体被四周堪比书法大赛的签字衬托得与众不同。


有趣。


仙道着急见樱木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并非仙道彰私心里对樱木有兴趣,而是仙道教授不得不结识这位教育部的红人。从沦陷区迁徙来临时首都的大学有多少,想见樱木的人就有多少。为了对抗国统区越来越严重的通货膨胀和物资短缺,仙道耐着性子在樱木办公室外的长凳上苦等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并不是仙道被消磨的一个月,而是全校数千师生日渐消瘦的一个月。


联欢会?


被反问的人笑出了酸味。仙道的视线跟随着,最终落在无人的办公桌上。和普通文员满是纸头墨迹的桌案不同,樱木秘书窗明几亮的办公桌整洁得不像样,唯有几捧鲜花安静绽放,仙道天天朝九晚五来教育部报到的这一个月,这间屋子的主人虽从未出现,每日的鲜花快递倒是非常守时。身边的公务员语气暧昧地请教仙道教授,敢问在如今这世道,消受得起这份浪漫的又有几人?


政局不稳的临时政府总是需要各种各样的人才。比如像樱木这样的交际花。美人的一切总是容易原谅。


金边眼镜擦拭去雾气后重又戴上。


仙道琢磨,字烂成这般摸样,懒怠误工成这般模样,这位密斯樱木,不知是如何艳丽不可方物。


临时政府的联欢会,几乎是十里洋场二流夜总会的复刻。扑面而来熟悉的旗袍,熟悉的发髻香水,熟悉给人以安全感,仙道于是产生了错觉,仿佛他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留学年代,家中没有被指命的妻子,课堂上没有戴着墨镜鬼鬼祟祟防民主防自由甚于防敌的特务,他凭着天生的好样貌,操着家乡话一样流利的四国外语,年轻风流,英俊无俦,在满是洋妞的酒吧里挥霍自由。


回过神来,仙道想起今晚的目的,他仔细观察舞池里的每一位密斯,并与记忆中的签到簿作对比,并没有发现璀璨到让他原谅鬼画符的美人。


“妈的清田信长,最后一遍!拿开你的猴爪,老子不用你教!”氤氲缭绕的舞曲被这充满元气的大嗓门打断。仙道回头,赫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犯了个多么严重的错误。


美人的一切总是容易原谅,无论是偷懒怠工,一塌糊涂的书法,不分场合的大嗓门,还是性别。这个道理仙道在见到樱木的那一刻才算明白。


仙道最初只是看到对挺翘的屁股和修长结实的大腿。包裹在布料和剪裁都堪称上乘的西装裤里。在心里飞速打分,仙道教授认为单单这屁股就足够宽恕字不够漂亮的缺点,还有找头!


同时仙道还注意到一只无耻的手不听劝导地在背带的夹扣摩挲。


“乖啦,来来,让哥哥教你如何漂亮地一杆入洞~”


仙道于是看到那腰终于直起一点来,一边胳膊肘撑在球台上,另一边手臂死死扣住泼皮同伴的脖子,半个身子扭转过来,最终一张充满生气的脸登场。


只一眼,仙道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他要找的“密斯”樱木。


樱木也看到了他。当时他的脸和同伴已经凑得不能再近,近到仙道决定就算是长着一张让人无法怪罪的脸蛋的樱木也不能轻易原谅了!


然后他对他笑了一下。


仙道释怀了。


他发现樱木花道是那样一种人。能让接近他的所有男人都变成色鬼,让有家室的男人们也不要做人了,甘心做为了肉撕夺的两足兽也好。这样的花道,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笑是要惹事的。


仙道举起酒杯,回敬一个微笑。他明明知道这样的花道是自己惹不起的。


昏暗暧昧的灯光,正适合不露声色地取下无名指上碍事的金属圈。


樱木丢给了仙道一个惹事的笑,便又和他的同伴厮混。


那都是一群高干子弟和富家阔少,仙道时常进城办事,认出牛皮糖一样贴得最牢手脚最不老实的是清田家的二公子。清田家族是福建沿海一带的望族,靠寿山田黄发家,一两田黄一两金,旧时代哪个官老爷府上不摆几块像样的石头。经济不景气石头生意不好做的如今,清田二公子的思路正像他在樱木身上来回揩油的手指一样灵活,又风生水起地做起了走私洋货的买卖。而不远处沙发上优哉游哉地用巧克给杆头打粉的则是教育部长的胞弟流川枫,在军委会里公干,仙道对军队里的传言听说的不多,只知道这位年轻的流川少校十分受牧绅一器重。少校的风姿自是不如暴发户少爷那般轻佻,只是那瞅着樱木的眼神,说是打算用眼睛把樱木吃了也不为过。


其余的青年才俊仙道或有些面熟,想必都曾在报纸内刊上有幸拜识。仙道倚在一旁,凉凉地看着樱木和围绕周围衣冠楚楚的两足兽们嬉闹周旋,清田们显然已经十分习惯这样的游戏,稍微越界的玩笑和宠溺的安抚轮番上阵,仙道观察到樱木的脸色越来越红,却不是因为过头的玩笑,只是因为一杯又一杯的伏特加。清田搂着微醺的樱木指着自己的方向说了些什么,两人随即抱着笑做一团。樱木笑到眼泪都出来,蹭在清田少爷甘之如饴的名牌衬衣上,埋在清田衣服里露出一只眼眯着斜睨仙道。仙道被看得呆了。他第一次见识有人能一边粗鲁一边妖媚,惹人生气又惹人疼爱。


樱木把他来回盯了个遍,丝毫不怕赤裸的目光会把两个人窘坏。他抬起一只手,手心是朝上的,四只手指慢慢收拢,微笑着要他过来。


这是樱木第二次对他笑。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笑是要惹事的。他的笑带着非要惹出点什么事来的任性。


可仙道并没有过去。因为一直沉着脸的流川起身,薄唇里不紧不慢地吐出一个双音节单词,仙道听不清少校的发音,但定然不是什么好话,好笑的是半醉的两个青年听了偏急吼吼的争相认领,结果三人互相问候了两句就拳打脚踢你来我往,加上旁人煽风点火,很快将宴会的主旋律从袅袅夜来香变成了各省方言粗话竞赛加二代们的斗殴现场。


仙道无奈地看着威严的彩子部长劈开人墙踩着12厘米的高跟用让人钦佩的速度冲过来,按住弟弟掏枪壳的手,羽毛扇在寻衅滋事的犯人们脑袋上以恨不得将对方打秃的气势狠狠抽打,轮到樱木时却因青年求饶讨好的表情叹了口气,改为变本加厉地发泄在反正就算秃顶也不会吭气的胞弟脑袋上。


仙道没有错过樱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时从臂弯里送给他的第三个笑。这个笑仙道理解为得意,或许还带着一丝挑衅。他就着这个笑咽下最后一杯洋醋,最终决定吃不消少爷们的荒唐闹剧,将杯子放在侍者的托盘上,打算回去。



2.
从寄存处取了大衣,打算找人询问最迟一班电车能否赶上的仙道,看到礼宾部的柜台前多了一个百无聊赖的身影。

仙道于是对着那个无论如何也无法忽略的背影陷入了自我批评。是了,一定是与妻子分隔两地禁欲太久的缘故,才会狼一样盯着那头红发挪不开步子,将个年轻男人发呆的后脑勺也盯出了迷人的错觉。

错觉也罢,风流公子哥的教养正在跃跃欲试。没了闲人的打扰,抱着前腿的两足兽打量起独一份的好肉来。

仙道教授告诉风流的仙道公子,这不是单纯的欣赏,教授是想通过这个过程让公子死心——喏,看仔细了,不论是樱木指尖上旋转的梅赛德斯,还是手腕上发光的百达翠丽,甚至是手臂上细细一根吊袖带——樱木从头到脚每一样昂贵行头,都在帮教授的忙,告诉公子哥仙道,如此被众人宠爱的男孩,绝不是你一个穷酸博士能够招惹的。

哟!

正在心算对方右手上的行头够全校师生加眷属吃喝多少年的博士,被樱木突然的转身吓了一跳。

我在等你。

等我?

呵……

绕着车钥匙的食指朝仙道轻轻一勾,眼风一刮,打出一道闪电。

你看……我需要一位司机。

既然被邀请了,仙道就不客气地看了,料想是伏特加发了威,眼前的男孩不单脸红得像桃花,眼里也飞出几朵桃花来。

需要司机?诱人的醉态完全足够说服任何一个路过的男人。

被解放的无名指根有些发痒。那处肤色尤为浅,仙道用大拇指摩挲着,不知握着方向盘时,樱木会不会发现。

怎么了?难道你不是来找我的?——男孩以醉鬼的标准步态摇晃上来,扯他的领带,太近了,近得仙道完全移不开眼。

不论是不理解般轻皱眉头的神态,还是紧接其后的放肆俏皮的笑颜。

仙道眯着半生风流历练出来的识人慧眼,隔着玻璃镜片将这妖精里里外外打量,也分辨不出眼前这个二十岁出头,最多不过二十二的男孩,究竟是精明还是单纯,老练还是天真。

怎样都好了。

公子哥的教养不允许仙道将如此惹人遐想的尤物独自留在这样不卫生的场所。世上再也找不出比男人聚集的名利场是更肮脏不洁的地方。仙道教授认为此处的男人思想统统不卫生,只要一点点的诱惑就会染上瘟疫,患上不想做君子的病,败给可耻的本能,最后犯下蒋委员长和党国都无法原谅的罪行来。为了避免不堪设想的严重后果,仙道教授果断决定牺牲自己,借着给对方披上大衣的绝妙机会将包裹严实的病原体紧紧抱在怀里。

打了发胶的红头发蹭得仙道的右脸和心尖同步发痒。他侧头,发现自己的唇差一点就能亲上上樱木和脸蛋同色系的耳垂——仙道25岁的人生中第一次如此真诚地感谢姆妈给了自己这一副大个头——此时的樱木就是一座气味的大观园,仙道深深嗅着,从混杂的十几种酒味、烟味、古龙水味中分辨出属于樱木本身的味道。那是一味再天然不过的清香,好闻的不得了。仙道抱着这个香喷喷的男孩子,只希望他不属于1937年,不属于重庆,不属于这身贵的吓人的西装,不属于仙道脑中不断更新的假想敌。


在更早的时候,在更远的地方,少了多余的雕饰,天然的花道必然像溪流一样清澈,芳香,自由。


我送你回家。


低语的男人记得自己并未喝多,却不知怎地也有些醉了。


3.
探过半个身子负责任地为樱木系好安全带的司机先生,盯着近在咫尺的诱人唇瓣,犹豫是否该收取一些小费。


“你敢?”


仰靠在副驾真皮靠背上的男孩连眼皮都不愿睁开,懒洋洋的语气让人生气。他显然十分享受主导男人喜怒的得意,几秒之后才绷不住似的弯起嘴角。望过来的眼睛亮得让仙道心惊。受惊之下的仙道夹带着恼羞成怒的报复心和压抑已久的情欲,突兀地扣紧樱木的后脑狠狠惩罚欠缺教养的傲慢红唇。


打战一样激烈而持久的吻。却没有预想的顽强抵抗。受过教育的樱木眼角发红,喘息着笑骂。


“臭教书匠,你可知道这一吻能让你破产?”


仙道抚摸着对方光洁的脖颈轻笑。他是来找樱木谈公事的,可惜在他看来,樱木花道决不是适合公事公办的类型。


红色的梅赛德斯滑出隐蔽的会馆。仙道注意到岗哨的警卫向樱木施了个恭敬的军礼。


手指在方向盘上紧握又松开,司机先生开始怀疑身边这个男孩各种各样的特权是否仅仅得益于可爱的脸蛋和漂亮的身材。樱木的背景远比他猜测的复杂。他开始后悔轻率的出手。


“喂,刺猬头。听本天才的指挥~前进~~”好不容易扣好的安全带被不领情的乘客扯开。


“樱木,小心!”仙道目瞪口呆地看着个头近一米九的男孩灵活地翻越到后座上,抽出球袋里的高尔夫球杆,架在肩膀上瞄准后方的民用车辆哒哒哒地玩起了射击游戏。


脑袋被重重敲了下。“发什么呆啊笨蛋,专心开你的飞机。后面的事交给本天才就好啦~”


仙道于是不得不一边紧张地盯着后视镜,一边挑着偏僻的道路飞快逃离现场。内心祈祷男孩深不可测的背景可以帮他们逃离交警的罚单和三流小报的花边。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动静渐渐停息。后视镜里深红的脑袋紧紧贴在金属球杆上,刘海被风掀起来,摇摆出可爱的憨态来,树袋熊一样安静乖巧的假象只看一眼就让仙道不再计较对方调皮过头的胡闹。可惜这份安宁太过短暂。突然的重量落在他的肩头。仙道龇牙咧嘴的侧过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樱木撑着仙道跳跃到沙发坐垫上,紧跟着摇晃着直起身来。他站在重庆十二月阴冷的夜风里,红发飞扬出火的气焰。仙道把那样的樱木错看成草原上仰望月亮的一匹狼,并很快发现这个比喻十分合适。因为樱木不仅望出了野狼的情怀,还像狼一样声嘶力竭地吼起来。


逆风的关系,好几秒后仙道才听清樱木在喊什么。


那是一个名字。


巧的是仙道认识名字的主人。不只是仙道,对时局略有兴趣的人,都听过那个名字。它曾在5年前的报纸头条上占据一席之地,与其他许多人名地名一通构成轰动一时并最终载入史册的大事记。仙道记得那些个竖排版的人名无一例外地框上了肃穆的黑边。


而那年还是个孩子的樱木,大概并没有收看报纸的习惯。


他发疯一样呼唤他。在他的名字前添加各种粗鲁的定语。


“狗日的三井寿,你他娘的给我滚回来!”


逝者已矣。这个道理孩子总是不懂。


无辜的球杆遭了秧,划出一道道金属色的轨迹,铿铿锵锵的砸在柏油路面上擦出朵朵转瞬即逝的火花。幸而他们已行至偏僻的郊区,也就免去了被受害车主或者行人追讨的麻烦纠纷。仍不解气的樱木不依不挠地冲漆黑的夜空发射脏话导弹,也是直到这时仙道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樱木发疯的根源。


隐隐的引擎轰鸣里,黑夜里一架鬼魅般的日军侦察机,悄然潜进了仙道的视野。

4.

1937年日军的最后一次空袭持续了整整一夜,无处可去的樱木别无选择地和仙道彰在重庆郊外的防空洞里厮混了一夜。


说是防空洞,其实是废弃的古墓改造的。原本算是文物级别的被保护建筑,打起战来也顾不得这许多,入口处插上“防空洞”的标示,安上简陋的排气扇,颠倒了立场充当起人类的保护者来。


仙道和樱木是最先进入防空洞的,空袭警报又将一群惊慌的人挤了进来,直把两人挤至灯光也照不进,墓室最深处的角落里。虽然裹着厚实的大衣,仙道还是担心年代久远的砖壁突兀了樱木的身体,又将自己的双臂安置在大衣和樱木的脊背间做第二层保护,这样看起来就很像一个趁火打劫却不失浪漫的拥抱。


“叔叔,大哥哥是不是病了?”裤脚被轻轻拉扯,昏暗的光线中凑上来一张营养不良的小脸。仙道朝她勉强笑笑,“并不是病了——”从人缝里漏出一个妇人的上半身,抱起地上的孩子一边呵斥一边融进了人群。


仙道回头看怀里的人,皱着一张脸在仙道的两条胳膊间扭来扭去,就是找不到满意的姿势。并不是病了,只是在闹脾气罢。仙道从对方微红的耳根猜测,也许是先前那一通胡闹落在了初次见面的自己眼里,让酒醒后的男孩感到难为情。身后的人形推土机又推进一寸,仙道的鼻尖顺势贴上了樱木的鼻梁,呵出的白气交融成一团,教授在两次轰炸的间隙笑着请樱木睁开眼,否则就让对方见识一下布尔乔亚式的法式深吻。


“混账!”突然睁开眼的樱木抓住了仙道的衣领,眼角上挑,带着酒后的红血丝,瞪过来的是货真价实的恨意。这一句骂得抽象而到位,战争是场混账事,一场仗打出无数的混账,一个混账被带走了,另一个混账又被推到了面前。没有比这更混账的事了。


恩。仙道腾出一只手来细细抚摸樱木耳后的红发,那里的头发没有喷发胶,又软又柔。像一个可爱的破绽。


“你——”花道发现眼前的男人言行矛盾,语气里尚且透着对孩子的迁就,手下却干起了少儿不宜的勾当。仙道的手趁着花道的一个愣神钻进衬衫里,贴着光滑的肌肤游走。


“恩。是我。”伴随着由远及近的敌机引擎鼓噪,又一轮的袭击开始了。末日般的轰鸣即使被防空工事过滤了一道还是诱发了防空洞里新一轮妇女孩子的啼哭和男人的安慰与怒骂。


收紧的怀抱里挣扎和愤怒消失了,恐惧和期待在那张脸上聚集,仙道就这样一低头捕捉到了一个与平日不同的的樱木花道。仙道想起他和妻子一起留在上海的小女儿玉,有一个冬日的下午,她提着鸟笼扯他的睡衣,他从书本里抬起眼来,看笼子里死去的八哥,又去看小女儿仰起的小脸。那时候玉的眼神像极了此刻花道的眼神。受了伤害,却又不死心地信任和等待奇迹,就是那种完全的孩子的眼神,让仙道不知所措却着迷怜惜。很久以后,当仙道见识到了各种各样的花道之后,这一刻脆弱而稀有,只有他见过的花道也依然被他在心里收藏和反刍。


可惜花道不自知的动人样子只是昙花一现,片刻后他变回平常的玩世不恭的花道,拿看陌生人的眼神斜仙道。“喂,你弄的我硬了。”呵在仙道脸上的热气带着警告意味。


“呵,抱歉。”起雾的眼镜被丢在一边,手被捉住一路往下抵达西裤的拉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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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快亮的时候角落里的暗战终于平息,眼下黑了一圈的仙道眼看着樱木花道以一种堪称不讲理的没心没肺提上裤子不认人,舒坦地长叹一口气,裹进大衣里心安理得地睡了过去,吝啬地只留一个后背给仙道。


自己大概就像这个清晨的硝烟,天亮后就要从樱木花道的生活里消散,成为这场空袭硬塞给花道的纪念罢。

5.
中四路105号,是一方闹中取静的宝地。公馆仿的欧式风格,前后皆有花园,乍看之下和寻常大富人家没分别,可细心的邻居往那近处瞧上一瞧,就要奇怪这户人家建了漂亮花园却偏偏忘了搭个观景阳台,倒像把建露台的工和料都省在了墙上,喏,光是这青砖墙就足有40公分厚咧。此时若是个懂行的,便能从这具备防弹功能的墙体上边体味出这座宅院的不同凡响来。


这个周末的午后105号公馆一如往日的热闹,院子里停不下的车挤占公道成了寻常光景,路过的邻里倒见怪不怪。


光线通透的会客主厅里横竖着一众纨绔,姿形散漫言谈放荡却也不失为一道养眼风景。这风景深处,一个红发青年侧身蜷在沙发里,支着下巴望着正对的玄关一脸无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旁人的说笑。


“花道,你可是在等什么人?这么用心逗你也换不来一个笑真是教人伤心。”樱木花道长腿一伸,精确地踩在凑上来的胸口上。花道在这群人里年纪最小,心思单纯,起初特别不经逗,动辄脸红比个闺女还要有趣,圈子里的纨绔们不管有没那个心思总是心痒痒想闹闹他。如今花道的脸皮较那时候可是厚了,可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总有人脸皮增生的速度快过他。


“说话说,别动手动脚,哎你个孬孙——”说话间脚心又被那人挠了一下,花道又气又笑跳起来。这时门铃响了,樱木瞧见管家去应门,屋外的阳光从门缝里泄进来,连带着一个活力四射的人影。“哎呀,原来等的是清田老弟~”面前那人恍然大悟地叫一句,樱木扭头瞧那张俊秀又可恶的脸,这才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干脆利落地赏赐对方一个头槌。


还没起身就被那窜到跟前的人给撞到了。“红毛猴子,想死你爷爷了~”


“我爷爷在祖坟里安稳着呢,起开!”花道嘴上饶是厉害,拳脚上倒是收了力。清田和他年纪相近气味相投,这群纨绔里花道最喜和他亲近,自两年前在戏馆里初遇就一拍即合一发不可收拾,虽然这货发起情来就爱不分场合没脸没皮地撒娇戏耍——好比此刻在他身上又蹭又钻难看到家,惹得周遭一群人又是口哨又是哄笑——可花道对这个比自己瘦小个几分,头发长长眼睛亮亮的家伙却不知怎么总也恼不彻底,拳头刚要落下去瞅见那人亮晶晶什么都写在里面的一双眼睛,莫名就省下了三分力道。


这清田也恃宠而骄,绕着花道的脖子响亮的一个吻就香在脸蛋上,周围笑得更凶,直到被两个人高马大的青年无辜压在身下的人夸张呻吟一声才不依不舍地爬起来。“你个败家猴子,哥哥我可是被你害惨了~被老爷子发派到江东两个月,差点小命就交待在那鬼地方……”说着说着神就散了,像是对花道裹着长腿的西裤料子起了天大的兴趣,嘴上嘟囔着手却开了小差在花道大腿来回抚摩研究。


“坐老实了!”花道照着对方后脑勺就是一下,脸上却是不大自然地红起来。“听说伯父因为这罚你去了广东,我想和他解释来着可他老人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他心里有愧,这两个月有事没事就往清田家跑,看野猴子回来没,又格外留心广播里南方的局势,听说那边乱得很,他可真是担心坏了这个好兄弟。


“你去了有什么用,老头子只认钱不认人,一把年纪守着一堆家产连个小妾都不舍得纳,和我可不一样……瞪我干嘛。哎,可不是说我要纳妾,我要你一个就好~”清田吃了花道一个大大的白眼,心满意足地又往上靠,偌大一张沙发空出了一半,肩膀顶着肩膀,膝盖挨着膝盖也不嫌挤,“鬼子那一通乱炸折了老头子几张铺面,隔天又瞧见到银行的催账单,非得拿来吼我败了什么洋货,得,我这边刚把那堆破烂铁皮往院子里一搁,那边老头子气的血压高了,举着拐杖追了我一上午还不带劲,非得把亲儿撵出重庆为他那化成烟的现大洋出气。”


清田没事人似的说的有趣,花道那边却不安起来。“喂,那车子的钱,本天才慢慢……”后半句话没说出来,花道打掉一只手,那手正搁在他唇上。


“小花,你跟了本哥哥这么久,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这根本不是钱的事……”花道又打掉一只手,那手正搁在他下巴尖上。花道见那人一笑,笑得可坏又可好看,“说错了,该打。哥哥跟了你这么久,咱要不就挑个良辰吉日把那事儿给办了……”


周围有人听了这句来戏耍清田,二公子这费了老劲了敢情连日子都没定事还没办呢。都说清田少爷心思活络会办事,看来都是误会一场。我猜小花也就在我们面前还给二少留点面子,私下里恐怕连手都牵不上呢。清田滚滚滚四面八方一通吼,又回头去找花道。“猴子别听他们胡扯,我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办了一次还想……花道!人呢?”


再看那热闹的厅里,已没了花道的踪影。



6.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厚厚的门关上后,隔绝了光线和热闹。阴冷的空间里气温都比外边低上几度,像极了紧贴上来的那具清冷沉默的身体。那人秉承一言不发的风格,动作凶狠地咬住花道的双唇。乱了的步伐踢倒一路摆件,嘭一声撞上墙,撞击的左肩一阵急痛,嘴被封住,花道从鼻子里发出抗议的哼气,沉默的侵略者却不肯罢休,两下撕开花道的衬衫,就要继续在这思念许久的身体上杀人放火。


差一点点将两个人都杀死的深吻,连接着昏暗的房间里沉默而长久的对视。一个多月没见,他看起来瘦了点,脸色更苍白了。他们离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心跳,感受彼此微乱的气息。眼前这个男人平日就寡言少语,除了工作对什么都无甚兴趣,一双细长的眼是能闭就闭的,和人说话也是半睁半闭,只有遇上樱木花道时才精神起来,平日里无精打采的骆驼眼这时在黑暗中发出野兽的光。这样一双眼睛盯着樱木花道,里面的爱显而易见。

流川枫的感情直接而凶狠。冷淡的热烈,沉默的倔强,一个月前的一天,他要花道见识了蛮夷的爱和恨。

后穴酸胀到麻木,可那天的流川却像是怎样都不满足,掐着花道抬不起来的腰要了一次又一次。花道想他又惹恼了流川,流川生气时也是闷着,一言不发地主张复仇般的性爱。花道不明白流川为什么要生气——其实花道很明白流川为了什么生气,甚至可以说,花道很擅长惹流川枫生气,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气的流川想毁了他,花道简直是惹恼流川的专家——他不明白的是,冷冰冰的总是少点人情味的流川,为何总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生气。


那天的最后,流川从花道的身体里退出来,抬起花道的下巴,“我知道你是故意的。”很少笑的流川这时候笑的很惨。


花道也很惨,他的手被反绑,嘴被牢牢封住,刚刚经历了一场彻底的强 奸。他并不讨厌和流川做爱,可是流川气的想毁了他,就像流川这个人总是少了点人味一样,流川的爱,总是多了点恨。他不管花道是否愿意,非要将花道捆绑成这样的姿态,他这样是为了告诉花道,自己的爱和恨统统是花道无法反抗的。


不许反抗……因为花道每一次反抗,流川都觉得自己死了一遍。


“大白痴……”他不知道自己的嘴唇是颤抖的,揭开花道嘴上的胶布的手也抖得厉害,“以后只能叫我的名字……”


不管是清醒的时候,还是我无法守着你的梦里。


微凉的手贴着他的皮肤,往上抱住了右肩,往下环绕在腰侧,连吻着自己的嘴唇都是凉凉的,花道被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狐狸……”一个多月后,流川终于听到他爱惨了的人在一片昏暗和暧昧里喊自己的名字。


“我从窗户看到大叔的车了……你……色狐狸你等等……”


“不要。”流川扯下他的衬衫,咬住裸露的肩,舌头顺着细腻的肌理一路舔舐,就像等待许久的孩子终于得到想要的糖果,专注地品尝花道染上粉红的耳垂。“让他等。今天说什么也不会放过你,大白痴。”


“……大叔会找我们的!” 花道终于忍无可忍推开流川,不料平日里怎么都甩不掉的牛皮糖竟被推的一个踉跄,花道看他捂着左肩弯下腰,愣了愣,“你受伤了?!”


流川没应。甚至避开试探着伸过来的手。他心里依旧恼怒,不论是和樱木怄气离开重庆一个多月这事,还是从不失手的自己在出任务时分心负伤这事,亦或是回来看到樱木没事人一样和闲人玩闹这事,以及自己还没消气却又控制不住想要拥抱这个大白痴这事。


这时传来扭动门锁的响动。“樱木少爷,你在里面吗?”不久后,温和醇厚的男声隔着木门透进来。“牧先生来看你了,正在书房等你。”


“……稍等,我换件衣服就去。”


沉闷的空气里于是只有衣服摩擦的悉索声响。


“白痴。”流川心里恼怒,不论是之前的那些事,还是现在自己即将说出口的这件事。“和好吧。我不要分手。”


花道的手已经搭在了冰凉的门把手上。冷冰冰的金属质地,看起来牢固结实,外面的人怎么都开不了的锁,心里头的这个人轻轻一扭,就开了。“笨狐狸,你在说什么呢~”流川靠在墙上,看见花道回过头,笑得好看极了,可嘴里说的话残忍极了。“本天才可没有生你的气。另外,分手是恋人间的烦恼吧?”


“好好待着,我给你找个医生来。”门关上了。


有人在外面提高音量问。“樱木少爷,是否看到流川少校?牧先生刚刚还问起少校回来重庆怎么还没见人。”


“狐狸?大概又在哪棵树上睡懒觉吧~诶——本天才好像没见过你……”


“在下水户洋平。上周刚令从广东调任过来。早听说樱木少爷青年才俊,果然传言无虚。”男人的声音带着温润的笑意越来越远。


那句梦话花道是否故意已经不再重要,可笑的是自以为有资格生气的自己。他吸一口气,捂着有些撕裂的伤口摇晃着站起来。


不过是又死一次罢了。


黑暗中流川枫低头,无声地笑了。

7.


没有通报,没有敲门声,嘭的一声,身后的门毫无征兆地被人拍开了。


这样热闹的动静,不用回头就知来者何人。


“哇,热热热屋子里好热……”


“呵呵,花道,体谅一下中年大叔的身体。”他的对面男人前倾僵硬了许久的上身落回椅背。“过来。”


“那谁来体谅本天才的暖气费!”年轻人走进他的视野,现在还只是一个背影。坐在摊着军事地图的桌上,俯下身子和微笑的男人对视了一会儿,长长的手臂在两边一撑,鼓起形状漂亮的一串肌肉,男孩仰面长叹。“姥姥的!彦一那小子的料就没准过啊!……什么火车被炸什么江东刺客全是骗人的!看您这浑身上下整整齐齐不缺不少……哎!白费了!本天才的天才计划!”


“胡说什么呢?”


“当然是大叔顺应民心翘辫子,然后本天才继承军统大业一展宏图的计划——哎哟!”


“——也不全错。彦一的情报功课看来做得还不错。” 男人笑呵呵地在年轻人轻晃的腿上拍了拍。他静静听着这众人敬畏的传奇男人像个下了班回到家的普通男人一般轻松毫无防备地说笑——对象还是个口无遮拦不懂礼数目无尊卑的小鬼——目光没有从茶香四溢的杯盏上移开。“你这小子,这么大的人了也没个正形……南方形势的确危急,不过还不至于危急到我身上。再者,还有健司在我身边……”


他听到那人活脱的动作有极短一瞬的僵止。踩着自己名字出现的时刻。


“我这次可是下了大力气才把藤真从中央军挖过来……对了,你这小子,进门这么久还没和人打招呼。”


他听那人哎哟一声,一个翻滚单肘撑着桌子,揉着屁股给了他一个龇牙咧嘴的正面。


“哟,候补的。”


“臭小子,说什么呢?藤真可是黄埔的老人,他们那一期的学长。”


“哎呀我知道……”


黄埔军校。曾经的荣耀和梦想。分道扬镳的同期好友。努力却最终不告而别的后辈。那被战争洗去的岁月这时渐渐浮现。男人的眼抬起来,茶色的眼透着微苦和淡雅。


小学弟,你要是老老实实毕业,今天会不会乖乖喊我一声前辈?


茶的香味刚刚好。藤真健司将它搁下。茶色的眼眸和杯中的水相映,温柔地波动。花道就在面前,在笑。藤真细细品味暌违许久的笑,只觉得这笑找遍天下,才在花道这里找到。花道。依旧是那个不遮不掩不藏不掖的花道。


这样一笑笑到极致,一笑宛如初见。


藤真也笑了。“等了很久?”


“唔。什么?”


“尝尝看。”他看着他笑。


一盏不迟不早的茶。正好衬一个迟到的人。


“牧老板,你也试试。”


“清茶一盏也能醉人。不错。”牧绅一抿了一口,赞赏道。“可惜却是喂了这牛嚼牡丹的浑小子。”


“好苦!”花道呸一声吐着舌头。牧对藤真健司摇头,一个[早知如此]的表情里掺着几分不掩饰的骄宠,完全没有小子的浑里有自己一份功劳的自觉。


温暖的室内升藤起融融的茶香和热气。藤真倾身接过瓷器,侧头在他耳边低语。“我从来不会让你空等。和三井寿不一样。”


然后静静地看着男孩的脸色由轻松到僵硬,像是浸在了不甚愉快的回忆里,又被无法追回的时光冻结了。剑一样的眉毛微皱起来,下面一汪琥珀像茶一样渐渐冷却。


果然没有忘记。


看来这几年来学会了伪装,可惜改不了本性。


过道里的空气比室内低了好几度。冬日的阳光临近西下时分更加冷淡,抹在红发男孩的侧脸上结成了霜。


“看够没?半边脸都被你看伤了。”手插在裤兜里,语气不耐的打量着自己的脚丫。这样流气的男孩倒是久违了。


怎么可能够。


“跟我出来干嘛?……你是不是要去尿尿?”


他只是看着他笑。藤真长了张漂亮到可用精致形容的脸,这样一张脸笑得一往情深,是花道难以招架的。


“不尿,不尿就憋着吧。啧——本天才去看看那只狐狸……”


本来没打算下这么重手的。他看着自己陷在樱木手腕里的指甲。凑近他被看伤的半边脸。这个动作也是意料之外的。紧接着,莫名其妙的话冒了出来。


“樱木花道,你真是一点都没变。狐狸——是流川枫?叫的还挺亲热。原来如今转了胃口,喜欢那一型的……呵呵。我就知道你在重庆不可能闲着。”他带着笑的声音毒药一样灌进樱木的耳朵。“就算你愿意闲着,男人们也不愿意……”


冷淡里透着厌恶,花道的全身都再清楚不过地传达着一个信号:滚。


“花道……三井他不会怪你的——我也不会。”


“……说完了?说完我走了。”那双眼里的温度已经降到冰点,微微扬起下巴的样子像野兽发怒前忍耐的静止。


“呵,真是意外。你原来这么不想听到三井寿的名字?”


“操,藤真健司!你赶紧的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惺惺作态,我他妈快吐了!”


“这可怎么办?花道,我可是答应过你,只要他还活着,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他带回你面前的……”藤真看着那对琥珀,从冰冷到热烈,美得教他不去计较那份热烈是为了哪个。


“你,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樱木花道,我有三井寿的消息了。”


“……”藤真在心里默默数着秒。那块冰封的宝石有一道裂痕,他一直都知道。而敲碎他,只需要一个名字。


呵呵,从前至今,一向如此。


“……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承载太多情绪而不稳的嘶哑声线让藤真胸腔里那物像挨了一记预想中的闷拳,他自找的。心疼死了,就不知心疼的是花道,还是他自己。他忍着疼,扯一个笑,点了一下头。


然后。


然后。被紧紧地抱住了。用能撞击出魂魄的力度送上来的身体。藤真的手顿一下,在他的背上方隔空停顿,食指轻轻的,试探他的脊椎,最终整个手掌安全落下。藤真合上眼,吸吸鼻子,又有点心疼。比他还高大的红头发男孩子这时候就在他的怀里。紧紧相拥。他的热情熨帖着他的绝望,他颤抖着像一只等待自己安抚的小兽。


“候补的!”花道笑起来就是一道景色。


“小三他在哪里?”美好得,像是别人的。


他明知道的。可是却忍不住自己的妄想。原来这样的妄想从来没停止过,即使在最想念也最怨恨花道的那些夜晚也从不间断。哈!他甚至上一秒还幻想花道也许接着会扣着自己的后脑勺来一个深情的吻!


他笑起来。哈哈,还有人比这样的自己更可笑,更无望吗?


(流川:……不要撞人设谢谢。)


那其实是一个心死的笑,只是藤真的脸能够把它演绎的很美丽很生动。


死心嘛,其实很容易,很快。天上云朵游走,在地下切换的一个阴晴也没这么快。全是自找的。那些粉嫩如玉的十指也掐不死,那些多年不见的时光也碾不死。


樱木花道,我这颗心啊,非得死在你面前,死在你手上才甘愿。


现在好了。


死心了,一切就好办多了。


藤真很多年都不曾如此开心了,他放任自己这个暧昧不明并且随着持续时间增长而越来越不祥的轻笑把红发男孩吓傻还不够,又遗憾地摸摸他的脸颊。“笨蛋,这时候应该先问问是生是死才是……”这副皮肉还是那么嫩。就像融化又冻上的雪蜜,浅淡的鹅黄,柔滑得又涩又腻,一舔就会化了吧……


“你……”他握住那只手,眼睛里拿不准该放那种情绪,又急又怒又惊又疑。


那个人在樱木心里那么重,心重得一个轻笑都吓坏了他。藤真知道花道的心忙坏了,这么聪明的天才,这时候忙得忘了对付自己。他的嘴抵在花道的下巴上,轻轻舔上窥视已久的那块皮肉。果然好甜。“别动。”他笑着制止他犹豫的反抗,温柔地命令道。“今晚去我那。”


樱木脖子上的皮肉下鼓起一个青色的小树叉,他从那狂怒狂喜中醒来一点,冷冷看藤真,“你以为同样的招数可以对我用两次?”


“当然。”藤真啄一下花道的嘴角,又在他发怒之前离开,盯着到手的猎物舔舔嘴角。藤真对这个剧本太有信心了,可这信心不是来自他自己,而是来自三井。明白这一点,愉悦又痛苦,温柔又残忍,藤真健司成为这样一个怪异的存在。“岂止两次?告诉你,到我厌弃为止,你要一直给我用。樱木花道。”


8.
加入中央军的第三年,藤真的腿受了伤,这期间他收到母校的邀请,回校为新一期的学员担任为期三个月的战术教官。“真是一刻也不让人闲着啊。”他对着同期的好友花形苦笑着摇了摇信。


“你行动不便,我看不必特意跑这一趟,不如回绝了好。”花形埋头对付手里的电报,听到藤真的抱怨,黑色镜框上的眉毛拧成一个折角。


藤真却道“正好回去看看”,旅途劳顿在所难免,可他心里实际上对这份差事颇满意,母校并非一般学府可比,培养的无不是共和国最精英的战斗力量,最璀璨的希望之星——而对藤真而言,这些后辈统统是最有用的棋子,今日花上小小心力笼络,有朝一日或能派上大用场。


卓越的功勋让这位年轻的指挥官还没露面就已经成为学员们口中的传奇,待到他拄着拐杖出现在讲台后,简洁干净却契合摩登的衣着,以及本人俊美的外表,只教他的仰慕者更多。课堂上人头济济,藤真将课堂上需要用到的物件从包里拿出一件件搁在台上,这期间就听前排学生交头接耳。


“嘿,我说咱们这位新夫子,长得比明星还要俊。”一个目标颇大的学生拿书挡着脸,从藤真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副肥头大耳。


“可不——之前还以为是赤木教官那样罗刹般人物,没料到啊没料到……”同样的封面后面露出几缕黄色的头发。藤真把他记下,能在黄埔严明的风纪下追求头顶上的时尚的,出身想必非同一般。“喂,花道,你又吹牛啦。”


“说什么呢?谁吹牛?”做掩体的书啪嗒砸在桌上,解放出的两条胳膊勒上了出身非凡的黄脑壳。这句抗议响亮得浪费了藤真超于常人的听力,四周人都笑起来。


“咳——你,你不是说你哥是黄埔建校以来除了校长,最英俊,成绩最好,最有人格魅力,最文武双全的美男子吗?”黄毛沙哑的变调高音引来更多听相声的人,藤真嘴角噙笑,不急不缓地将拐杖靠在黑板的墙上,借着回身向那热闹处不经意地望一望。那人原本侧向同伴的脸恰在这时飞快的扭过来,迅速地给了这位因为受欢迎,第一堂课还没开始就让自己众叛亲离,被同伙嘲笑的罪魁祸首恶狠狠且不服气的一瞪,速度快得藤真的礼貌和风度来不及展开就逃跑。藤真于是将展开到一半的微笑送给阶梯教室里的其他学员。


红头发,身材不错,眼神很野。藤真的礼貌一点不耽误他心里记账。


“你他妈见过我哥吗?”


“欸,你倒是让我们见见。别说见,连听都没听过哇。”


“妈的,踹你上天你就见着了!”红头发的学员还没说完屁股就被后排的人踹了一脚。那人圈上来一边发出嘘声让伙伴们小点声,一边嘶声低语,“听说这位藤真参谋从前在欧洲待过,不会用洋文讲课吧……哇,那花道你可惨了。”说话的人有着喜感的弯眉和小胡子,是穿上长衫褂子后很适合去茶馆说书的长相。


“……什,什么?我不同意!”将最后一只钢笔放在台上。藤真用余光看到讲台西侧的一颗寸头往上一梗,又投来气急败坏的一瞪。


“好了,开始上课。我先自我介绍一下。”绷了绷脸,克制擅自上扬的嘴角。


这堂课比预想中要久。藤真发现自己很快进入了某种兴奋的状态,真奇怪,明明走进教室之前还因为旅途而哈欠连连,这时却爆发出迫不及待的表现欲。理论和实战结合的字字珠玑让台下每一张脸都亮起来,藤真看见这些后备军人血液里对战争的期待与想象在自己这里得到了极大的满足,那都写在他们如饥似渴的眼睛里,写在他们忙碌记录的笔下。那人也不例外,藤轻笑一下。他讲课没有教案,只是想到了就谈起来,聊天那样。“在下也并非有何过人之处,在战场的每一天,我所做的不过是努力活下来罢了。战争残酷也简单,活下来就赢了。这里对局势的判断至关重要。猎人和猎物的立场瞬息万变。不要打没把握的战,但若是非有一战,请诸位记得把碍事的尊严暂且搁置,即便在你的身后,那群你搏命以守护的人群里头有人骂你苟延残喘。独声虽小亦可震谷,残兵败将亦可燎原,党国需要在座每一位的力量,却从不缺所谓烈士。——呵,这是在下一位挚友的原话,在此与各位分享。”


台下发出细细沙沙的议论。他停顿一下,悠闲地扫过海藻般波动的脑袋。其中一颗红色脑袋,一动不动的姿态,表达的是倔强顽固的反对,还是忙着分析消化的认同呢?藤真的目光离开那颗红色的问号,继续闲聊。


“合格的指挥官应像优秀的猎人,不过分计较一城一池,只慢慢等待对手成为猎物的一天。”像是想到什么,台上的年轻教官笑了一下,微垂浅笑的样子让不少学生忍不住分神。“再强大的猎物,也有弱点。”挑眉抬眼,一瞬间眼神中的狠厉将不少人心目中刚堆砌到一半,漫步软语的美人形象漂亮地击碎。


藤真觉得自己这个比喻颇漂亮。他知道他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红头发,身材不错,眼神很野。像极了山里初生的野物,还没见过厉害的野兽,更不认识比野兽还厉害的猎人,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怕,就这样瞪着遇见的第一个猎人。修长矫健的身形隐在草丛里,单单那发亮的眼神,那跃跃欲试的龇牙挠爪,已经勾起猎人心里所有好的坏的想法。


秋日的阳光微微西斜,透过高高的窗扯出一个个温暖太平的方格,将他和他分别置于其中的一格和另一格。——这一刻,一切的一切尚未出格。

很刺眼,却怎样也移不开目光。——这一刻,两个人心里的想法竟是一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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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17:21:32 | 显示全部楼层
u 沙发

天了噜!!!!my喵太棒民国风驾驭的炉火纯青!太有画面感,交际花小花,喝过洋墨水的洋气十足的小仙哥,风流也不失下流(泥垢,偏心的喵)的清田骚爷以及一如既往的闷骚牛,每个角色都生动活灵活现,特别小花在那里三笑勾引小仙哥的时候简直要把我馋死啊!!!太好看惹!!!不准坑啊啊啊!!积分已经准备好惹!赶紧更新!
沙发 2014-10-12 17:21:32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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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17:25:00 | 显示全部楼层
因为太喜欢民国了所以就不笼统的说写的好棒之类的话了!!!!!!!!
挑点细节吧wwwwww


他凭着天生的好样貌,操着家乡话一样流利的四国外语,年轻风流,英俊无俦,在满是洋妞的酒吧里挥霍自由。


很喜欢这句,有一种很遥远的时代感……这么说感觉好空……但是,就是给人一种时代感最棒啦!!!恍如隔世的感觉,有种在人群里穿梭的既视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最喜欢有时代感的东西惹!!!!能在文里看到这种情怀觉得好棒……_(:_」∠)_(不要嫌弃我中二惹)

清田搂着微醺的樱木指着自己的方向说了些什么,两人随即抱着笑做一团。樱木笑到眼泪都出来,蹭在清田少爷甘之如饴的名牌衬衣上,埋在清田衣服里露出一只眼眯着斜睨仙道。仙道被看得呆了。他第一次见识有人能一边粗鲁一边妖媚,惹人生气又惹人疼爱。

抱歉引用了这么长……但是怎么切割都感觉对原文很不敬,所以就……
很喜欢喵喵写的清花互动啊!!!!那个坑掉的日与夜尽头也有让我有类似感觉的画面,好有画面感!(妈蛋的想形容一下是什么感觉,但是发现自己形容不出来……语死早没救了……
这就是好文笔啊!!!!没办法形容的有感觉!!!!_(:_」∠)_

樱木把他来回盯了个遍,丝毫不怕赤裸的目光会把两个人窘坏。他抬起一只手,手心是朝上的,四只手指慢慢收拢,微笑着要他过来。

啊我要被小花迷炸裂了………_(:_」∠)_其实以前一直觉得小花不适合交际花的形象,但是喵喵写的,怎么说,好棒_(:_」∠)_粗鲁的迷人太合适了!!!!

话说我一直觉得最有民国气质的就是清田 三井【划掉】南和岸本【划掉】了,不鸡道后面会不会有别的攻出现!!!!好期待_(:_」∠)_真的好想看民国_(:_」∠)_喵喵求你满足我_(:_」∠)__(:_」∠)__(:_」∠)__(:_」∠)__(:_」∠)_
板凳 2014-10-12 17:25:00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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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18:05:28 | 显示全部楼层
前三占座!!
=====================
喵,请允许我先对你拱手作个揖!
妈蛋!民国的感觉超级棒啊!
看你这流畅的行文气息,最近得被民国文洗脑到神马程度才能思路如泉涌啊!

很喜欢开头对那些名利场上的人物,各式各样的浮华场景的描述,
有种听着老旧碟片,看着歌女溜身的旗袍、雪绒的披肩,轻扭着腰身,缓缓的唱着海上花等那个时代的时髦歌曲。

仙儿哥被花花的“三笑留情”,直接勾魂摄魄了吧。
花花的形容让人浮想联翩啊!
那么一个动乱的年代,每天都拿着生命去跟人打交道,越是充满灰暗,越是渴望强烈的颜色。
所以这样一个不羁狂放,魅力邪气的美人,可不是柳下惠都得抖三抖!

另外,哇哦…戴爷都粗线鸟,喵喵你看的这是虾米书啊…各种神秘感扑面而来啊…
嗅到隐隐的已成过去式的三花,啊……好有戏份!

喵喵加油!我顶你!喵~~
地板 2014-10-12 18:05:28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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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19: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好棒!!!!!前排围观!
-----------------------
气氛好棒!民国风果然很有feel啊~花道居然是交际花设定!真真是一边粗鲁一边妩媚啊 好喜欢这样的花道!好迷人!
在现在出场的攻君里果然还是仙道最出挑惹 家道中落的教授什么的 又有文化又有戏剧色彩!大爱!流哥一如既往的呆萌啊 默默挨打什么的太可爱惹!相比之下野猴子又是一脸炮灰相的感觉=W=
5# 2014-10-12 19:15:46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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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19:45:17 | 显示全部楼层
喵喵好棒!各种文风都没问题!!完全就是民国画面感,万人迷花道太棒惹!娓娓道来的赶脚,把人挠得心痒痒,果然一出场就是辣么妖孽!是以小仙哥视角来写的话,主攻仙道嘛?
头两个关键字都有了,期待古墓!
喵喵文笔好棒!就是不要坑啊!总觉得阿喵最近信誉有点差啊不要捂我的嘴
6# 2014-10-12 19:45:17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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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2 23:38:46 | 显示全部楼层
卧槽卧槽刚打算补完沙发呢又发现勤劳的喵酱更新了2!!!太棒惹!!事实证明果然是脸好才有人勾引呐,小妖精自动送上门了,仙道彰能在这里不上你就不是男人!!!不过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之后应该会有盗墓情节?说不定小花是在下套也说不定www
7# 2014-10-12 23:38:46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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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3 14:06:4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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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2014-10-13 14:06:41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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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3 15:45:0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三井才是本命么,虽说是开头就便当,但吐便当这种事也是作者动动指头就能搞定的嘛,期待后面的大混战!
不过既然仙花气氛辣么好,必须要让仙花先来一发才是呀呀呀,外表一本正经的教书先生,内心却花花公子之气难改,这种设定不能更好!!!
主动花太爱,狼的比喻太棒惹,喵酱又开始日更惹 棒棒哒
9# 2014-10-13 15:45:08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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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3 16:50:1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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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2014-10-13 16:50:12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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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3 17:22:14 | 显示全部楼层
居然是隐三花??喵酱不厚道啊人家的仙花魂都被你激起了你居然把三哥拉粗来……当然啦也不是说三哥不好啦~
那段变狼情节好有感觉!小花就是狼之子,他有一双野性的眼睛~~接近他的男人都会变成色狼www
第三章感觉信息了略大啊,期待后续!!话说红色的跑车有点出戏,那时候有跑车咩。。。
11# 2014-10-13 17:22:14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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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17 14:09:42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就是传说中的最炫民国范儿,棒呆了~~
民国文和二战文其实我一直很不敢下口的,因为总感觉战乱难HE,但是一开始看文就根本停不下来,看到小花辣么魅力四射的样子,实在是太太太诱人啦!!!~
而且!!居然小三出场了!!这不是我最心水的CP突然降临人间了嘛~~!!~不过。。。领便当这种小事,楼主大人一定可以扭转回来的对吧!~
12# 2014-10-17 14:09:42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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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1 00:20:41 | 显示全部楼层
三哥是真爱啊!可惜,挂得太早,那时候花道还是个孩子。。。不过也安心了,不是说吗,活人永远赢不了死人,三哥那个位置是无法取代的!
看后面感觉三井是个战死的飞行员,花道发泄的方式好像很后悔自己不能坐在三井后方支援战斗,而且说的也是:专心开你的飞机。
喵酱文笔太美妙,写出来的妩媚花道迷死人了。
不知道日军侦察机是不是接下来就是抗日情节,如果是的话要把脑子转换频道,不然那些名字用来抗日还是会有微妙的违和感
13# 2014-10-21 00:20:41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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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1 00:48:30 | 显示全部楼层
攒了好久没舍得看,想等更新再多一点再来,还是没忍住先来跳跳

想象过花道交际花的样子,万人迷什么的不在话下,没想到能被写成这样的风情万种,喵酱文笔真心一如既往滴太棒

表面教授实为叫兽表里不一假正经的仙道也不违和啊,相识第一晚就有机会一起兜风了,再加上仙哥这思想觉悟,相信仙哥福利不会差的,是吧

三哥一上来就领了便当,他和花道青梅竹马发生了啥故事,最后怎么壮烈牺牲为国捐躯的,仙哥(或者别人?觉得应该就是他了)最后怎么走进花道的内心,怎么目睹花道和其他攻君的故事,目测能写好多哇咔咔,期待下文
14# 2014-10-21 00:48:30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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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10-24 22:15:31 | 显示全部楼层
感觉好久没有完结一篇了23333于是。。。。

对照了下题目,我觉得我还是很切题的惹完全没有偏题至少能得80分!

。。。

好,好吧,只求不打脸。
15# 2014-10-24 22:15:31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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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22:39:05 | 显示全部楼层
lz你过来,保证只打个半死!!
这个结局是怎么回事,说好的上肉补偿呢?不上肉也没关系,并不是非常爱吃肉,但是!但是!就这样结局了!!!!!有种正值青年就被结扎的感觉!!!!!太过分惹我要炸裂了!!!
16# 2014-10-24 22:39:05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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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22:50:35 | 显示全部楼层
更新章还没看,直觉告诉我是个坑爹的fin,还不如tbc下去。版主呢?这种fin才应该挂断香蕉吧!
----------------
剩下的气愤过后再编辑
17# 2014-10-24 22:50:35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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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22:54:31 | 显示全部楼层
妈蛋人干事!!!!!
说好的上肉补偿就只有一句话吗!哪怕是丢个大纲出来我也收了啊啊啊!心塞到无法言语
18# 2014-10-24 22:54:31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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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23:09:16 | 显示全部楼层

Re:【2014花道月征文】巴蜀往事-FIN-

天!既然古墓来了,我还等三哥诈尸呢!
小三教小花的两件事 我以为第二件是找个替身来就可以让三哥还魂呢!压着棺材来一发居然就是普通的来了一发…
喵喵的信誉一定是在历史最低点了!
19# 2014-10-24 23:09:16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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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4 23:57: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一怨念流川竟然没有上前吃豆腐,让野猴子得了乖,不过这种民国即使感蛮新颖,重庆不是上海,另有一番滋味的样子
20# 2014-10-24 23:57:47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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