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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受长篇征文]《繁花开落的季节》01-07 by jadeite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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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10-27 23:43:44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们潇潇的树叶都有声音回答那风雨,但你是谁呢?
      +++++++++++
01.枫与樱
      「....回来了。」
      放下行李的第一句话,是近似叹息的轻喃。透过过长的浏海看到的,机场大幅落地窗外的飞机,看起来也不那麽令人厌恶了。
      没有离去时那样的厌恶。
      「流川!?」
      还没呼吸够,故乡嘈杂拥挤的空气,就被一声惊讶的呼唤打断兀自的乱想。
      回头看见的,戴著超大墨镜的女人,很熟悉。
      是学姊!?
      「学姊...」
      喀啦喀啦大声而急速的高跟鞋声,直直的朝流川扑来。
      「哇哈哈,还真的是你?多久没回来啦,浑小子,也不会给大家稍个信还是打个电话,你自闭啊你?」
      紧紧搂住流川的脖子,彩子的声音里有明显的兴奋。流川也是,可是他还是只能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任著很久不见的前辈搂著自己。
      「咳...咳!」
      假装著咳嗽的声音,从兴奋的两人身後传来。先看到的流川只是浅浅开口
      「..学姊?」
      注意到流川眼神有些奇怪,往後一看,看见了自己牵著孩子的丈夫,笑的更开朗了,只是手已经不著痕迹的放开流川的颈。
      「呵呵,没看过我老公吧?还有,这是我可爱的小槿阿!」
      蹲下来朝自己女儿的粉嫩小脸捏了一把,再转头往流川看去的眼里,有一股说不出的得意幸福。
      流川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熟悉的学姊,幸福的一家,脑中突然闪过很久以前某次,集训中矮小的学长趁著醉意向大家宣布,此生非彩子不娶。听说後来,他们也在一起了。

      是自己离开太久了吗?
      没有问出口,流川只是看著他们一家高兴的说著要去巴里岛的度假计画,直到学姊在进登机口之前,叨念的提醒自己要保持联络之时,流川还是没有问。
      只是偶然想起的学长喝醉著告白的脸,一直没有隺去...。
      先回家去看了看,看见了长得张狂的九重葛,爬满了自己以前最喜欢的窗子,还有门。才想起已经跟著自己到美国去住的父母,没有跟著自己回来,家,当然没人。
      风吹过来,流川的浏海飞起,看的更清楚的视野,只有没点灯的荒凉一片。抬头看了看天色,流川突然有些庆幸,自己是搭早上的班机回来,所以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

      因为知道,看到了夜晚的没点灯的这间房子,会有什麽感觉。
      回到日本的第一天,流川找了间平价旅馆打发...。
      到国家队报到了之後,婉拒了他们提供的宿舍,因为不喜欢,不习惯跟人共住。
      於是开始找房屋。
      在看到这位处二楼,有著大大的面对天空的窗户,流川没有对房东开的价做任何意见,只是丢下几张美钞要他自己去换。然後现在,房子里大小的箱子,是几天前刚从机场运来的。没来的及整理,只是任箱子四处摊放著,采光佳的屋里,洒著阳光。

      还有三天才要开始练球,流川没有打算在这仅有的三天里,打球。
      有些事,比想打球的欲望明显些,在还没熟悉故土的味道之前。流川没有想到,信心满满的到了美国,死命的拼了一番成绩出来,却在看到故乡国家队的聘书一寄到,就放弃了即将进???的机会。那是一种什麽心情,其实形容不出来,只是觉得满涨的都是一些什麽,催促著自己回去。

      这就是想念吗?
      然後飞到半开的窗前啼叫的麻雀,吵醒了坐在地上拿著水杯一动不动的流川。
      「....嗯..饿了。」
      没有继续一直以来觉得脆弱的思念,只是披上外套,丢下一屋的狼籍,出门。
      ++++++++++++
      樱木坐在吧台,很无聊的样子。
      端著刚煮好咖啡出来,为著围裙的水户,只是笑著说
      「又在想啊?」
      樱木只是回头白了他一眼,然後继续趴在桌上。
      水户没有多说什麽,他知道老友在想什麽。那一天知道国家队聘流川回来效力的时候,他差点没把自己的店掀了。在他摔破第三杯咖啡时问他在气什麽?他说没有。然後在他掀翻第一张桌子时问他在兴奋什麽,他说他哪有。问不出所以然的水户只是让他继续发疯,直到他终於停下来休息,水户拿了最後一样东西给他砸?店里的电视。

      所以现在樱木再没法看著电视发火了,只是变成这样有些怪。
      送完了咖啡,水户在围裙上擦擦手,走近樱木,拍拍他的肩
      「你今天还是去打球吧,店里今天没那麽忙。」
      其实是他再这样拉长了脸坐在店里,就不会有客人上门啦。
      「......」
      「樱木?」
      阳光洒在他宽後的背上,理当是很温暖的,可是洋平觉得,看起来有些寂寞。樱木只是继续趴著,一动不动,也没回答洋平的问话。所以当水户绕到他面对著窗前的脸查看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竟然睡著了?哈哈,害我还以为他烦恼的很呢,看样子是还好。」
      叮铃!
      「欢迎光临!」
      水户转头抛出了职业的浅笑,在看到来人是谁时笑的更开了。
      「嘿,你今天特别早喔!?」
      放下公事包,赤木只是弯起厚实的唇笑了一下,拨了拨其实不用怎麽梳理的平头,说著
      「我是看到这白痴面对著外头睡觉的蠢样,才会想进来嘲笑他的啦!」
      「呵呵,那还是老样子吗?」
      「嗯,一样的就好。」
      赤木刚宪,樱木在球队的学长,篮球狂热分子一号,然後现在却做了最最平凡的公务员。偶然一次发现了自己跟樱木合开的这间店,便天天来报到。
      为什麽?
      「废话!当然是洋平你煮的饭好吃,大猩猩才会一直来阿。」
      那时樱木回答自己疑问的时候,是兴奋的。
      虽然都不打球了,可是撞见以前一起追逐梦想的夥伴们,会很高兴的吧!水户想。
      赤木仍然是樱木唯一的克星,只要他在,樱木就会乖乖帮著自己忙进忙出,不会只是翘著脚在那儿乘凉。他兴奋时爱吼吼的习惯也还是一样,最近的一次大吼,是樱木拿他无名指上戒指取笑他「大猩猩也要取母猩猩啦?」的时候。

      是阿,赤木他要结婚了。
      他说起他未婚妻的样子,跟当年说著篮球的时候一样兴奋,当这样务实的人的妻子,应该也是很幸福的。
      太阳愈烈,中午近了,水户再没时间闲想,只是摇醒了樱木帮忙外场,自己进厨房去料理去了。
      樱木揉著惺忪的睡眼,照著指示送著饭菜饮料,高大的身影有些疲惫的驼著,直到他不知道第几次走过赤木的桌边,被看不过去的打直了腰,才想回头开骂,却被随著铃响进来的人吓的没了声。

      洋平在看到自己送到吧上的饭菜没人接之後,皱著眉出来要找樱木,却看见了呆在门口的三个人,和纷纷转头看好戏的客人们。
      「流川!?」
      水户这一声唤醒了还在虚无中的三人,流川转头的时候,像是打碎了凝固的阳光,所有人又开始动作,吃饭的吃饭,喝茶的喝茶。
      「好小子,什麽时候回来的!?」
      赤木站了起来,吃到一半的叉子因为太大的动作掉到地上,他却没多注意。只是兴奋异常的拍著流川的肩,语气,近似感动的颤抖。
      而樱木就像吃东西哽到,张著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洋平去拍拍他的肩,说
      「去吧,今天放你假,去叙叙旧吧!」
      赤木也在一旁附荷,不过他急著去上下午班,所以抓著流川要他晚上到自己家来作客,端正的脸上写满惊喜和期待的走了。
      所以流川没拒绝。
      他点点头说好的时候,樱木却飞也似的跑进厨房,没再出来。流川只是看著那挂著鹅黄帘幕的厨房门口,说出了无声的
      「白痴!」
      水户只是笑著耸耸肩,然後问流川
      「好久不见了,你这次是回来替国家队打球的吧?」
      「是」
      「那家伙一听到这消息,就像发疯一样差点把我店砸掉呢!」
      「.....?」
      水户看见流川抬起头来看著自己的眼睛,还以为他是要问自己为什麽呢,结果他没有,一秒之後又把头低下。
      「...呃,你要吃些什麽?」
      「都行」
      「喔,那好,樱.木.花.道,煮一份你的拿手菜出来给流川纜纜阿!」
      有些恶作剧的拉长了音往里吼,水户笑的有些得意。只听里头铿锵了老半天,用丢出来似的一盘炒饭,盘子还危险的晃了两圈。水户将饭拖到流川面前,说,纜纜吧!然後往里面指了指,大声说

      「呵呵,他只是害羞,其实很高兴看见你的!」
      然後就听见樱木的彻天大叫
      「水户洋平,你再给我废话试试看?」
      流川看著他们一搭一唱的闹著,面前的炒饭味道很香,可是出门前的饥饿感已经不见了。还是礼貌性的扒了一口送进嘴里,水户好奇的凑近问著
      「怎麽样?」
      「....还可以。」
      流川觉得自己没有说的很大声的,可是樱木就像他飞也似的跑进去一样,也飞也似的跑出来,大吼
      「什麽叫还可以?臭狐狸还是一样讨厌,好吃就直说阿!」
      樱木的脸可能因为冲来冲去有些潮红,流川则是发现从他进来,他就没用平常语调说过一句话,都是这样大吼著的。
      水户看著又僵持著的两人,只是用力的把樱木推出吧台,然後跟流川说
      「欢迎你回来,今天我请客阿!」
      然後一句「谢谢光临」硬是把两人赶了出去。
      站在店的前面,樱木跟流川都没有说话,樱木开始抓著自己的头发,在口袋里摸索著,然後掏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就用力的吸起来。吐出烟雾的时候那麽用力,像是在发什麽。

      流川没有去注意他过度夸大的吞吐动作,只是瞪大了眼看著他熟练的吸烟方式,问
      「你抽烟?」
      「!?」
      樱木愣了一下,转头看著流川的眼里有些血丝,顿了会,他说
      「我不打球很久了。」
      语气,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流川竟然觉得,樱木这样的一句话,是在跟他挑衅,所以他抓起樱木手上的烟,就丢到地上,踩熄。
      「喂,你干嘛!?」
      「为什麽?」
      「......没为什麽,就不想打了。」
      你骗人。流川没说出口,也没再逼问,只是撂下一句
      「你废死算了!」
      迈开步伐就走。樱木只是追上前扯住流川的肩膀,将他硬是扳回来看著自己,有些凶狠的问著
      「你干嘛回来?」
      「打球!」
      我才不像你,随随便便就放弃,流川心里想。
      然後樱木就像是吃了苦药一样的整个脸缩成一团,很痛苦的样子,紧抓著流川肩膀的手,也松掉了。流川是在他的手就要离开他的肩膀时抓住他的手的。然後直直的逼近他,到看清他因痛苦而皱起的眉眼里,闪烁的金光。

      连呼吸,都听的见了。然後他们也没管这是在大马路上,就这样用暧昧到不行的近距离,对看著。
      首先打破僵局的,是回复平静的樱木,他甩开流川抓著的手,退了几步,微微的喘息著。樱木不明白,干嘛他好好的在美国打球要回来。才看到他就要进???的那个什麽太阳队,居然就这样回来!?虽然不承认是补偿心理,可是从不打球以後,就一直看著他的发展,他一有杰出表现,自己心里就老大不爽,可是他一表现差,自己又恨不得冲到美国去踢他一脚要他振作点。然後一直在天边的人就这样回来,放弃了在那边的一切,回来。

      到底为什麽?
      樱木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忌妒还是疑惑了,他只知道自己看见这狐狸出现,就变的乱七八糟,有点喘不过气来。
      「到底是为了什麽啊你?」
      樱木大叫。
      「关你什麽事?」
      流川只是奇怪的看著樱木,讲出嘴的话很冷,可是还没来的及阻止就出口了,习惯无情。所以流川在看见樱木突然变的惨白的脸时,後悔干嘛多说那一句。
      「...白痴...」
      「走开...」
      樱木只是转头要回店里,没打算再搭理流川。
      「我想念日本!」
      流川吼,这次换他受不了了。
      「...这样行了吧?」
      听见流川大吼的樱木回头,看见有些顺不过气来的流川,他有些红的脸颊,觉得有些好笑。
      「那你为什麽那麽晚才回来?」
      再走进店门之前,樱木问了这一句。
      「什麽晚?」
      「啧!你十年都不回来,难道你不是想就做个美国人不回来了吗?」
      「....十年。」
      有那麽久了吗?流川看著樱木,觉得他的问题里,有一种怨恨的味道。难怪,彩子,队长那麽兴奋,原来久到,自己都忘了的地步。突然就很想,跟眼前这个人说一些事,问一些事,因为十年,真是好久的时间啊!

      「干嘛又不说话?」
      「白痴不要进去了。」
      「!?」
      「来我家吧!」
      「啊!?」
      「帮我整理房子!」
      「......(怒)」
      「走了!」
      「你这家伙,凭什麽要我帮你整理房子阿?」
      大吼著,樱木却还是追上了大步跨走的流川。即使他刚刚才划清了他们两的界线,又马上把断裂的关系拉回来,这就是流川。
      然後自己,偏偏吃他那一套。
      然後街上就有两个颀长的人影,恶斗般的打闹著,带点笑声。
      十年後的初遇,在今天,吹起了风,在午後。
        

02.你与我
       
      「狐狸怎么住在这种地方啊?」
      跟着流川踏进他租的新居,樱木还没看清太烈的阳光下的周围景物,就先开口了。
      流川只是微偏着头看着樱木,然后诚实的说了
      「...因为想念日本的太阳。」
      冷冷的声音少了少年时的清脆,有些沧桑,但是温暖多了。樱木听到流川的话的瞬间,想到的是洁白国旗上的红日,然后升起了「死狐狸果然是日本人!」的无厘头联想。可是安心多了,不知道为什么。

      流川见樱木没有反应,也没多问,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流露出的,像是在问「怎么了,住这儿不好吗?」
      樱木不知道自己怎么知道流川闭着嘴在问什么,他以前从不认为这是默契,现在更不可能。可是还是无可抑制的红了脸,偏开头说
      「呃...不是要整理吗?」
      无力而软弱的回击流川直接的眼神,很久没被人这样看着,像是要看到心里深处一样。即使不打球了自己仍然是个天才,天才岂能被人一眼看透?
      可是当流川像是顺从的低下了眼,开始搬动着散布的箱子时,樱木却觉得宁可他继续看着自己,再窘迫也没关系了。两个人开始动作着,洒满一室温暖的房屋里,只有整理物品发出的窸窣声。才没多久,樱木正以为流川不会在说半句话的时候,他却开口了,用的甚至是有些急迫的声音

      「白痴!结婚了吗?」
      就像被雷打一样,樱木发现自己听到问话僵掉的脸上最先回复的表情竟是笑容,自动忽略掉他多余熟悉的白痴两字,只是有力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流川不是挺了解,自己干嘛问了这样一个好象,不,是根本就很蠢的问题。而且还非常的想知道问题的答案。这是以前不曾发生的,不管是在日本或美国,都没有过。几乎没有欲望去了解或知道什么,除非是自己送上门来的信息。是个性使然,所以习惯冷淡,不关心,其实说穿了就一个字_懒。

      可是白痴不一样,那一次从机场离开的瞬间没看到他,就知道,他不会再主动出现在自己面前。虽然很不愿意承认,可是就倔强这点,他跟自己有的比,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坚持着什么东西。

      观念里,28岁的男人理应结婚了,要不,就有要好的女朋友。这是流川在美国这两年来被爸妈碎碎念所得的结论。尤其像白痴这样建构着跟白痴女人共组家庭的梦的男人。「他可能结婚了!」的想法一窜入脑,流川就再也不知道自己手上现在做到哪样工作,只是急迫万分的想知道。

      想到都觉得口渴了。
      所以当樱木结束掉他嚣张的让人想揍的笑时,却仍没回答,流川就开始觉得有些气闷。
      揪住他的领口只是一瞬间的事,但是那时抽气的人却有两个。多么熟悉又陌生的举动,所以樱木扯起一抹浅浅的笑,举起拳头就往流川脸上招呼去。被打退了两步的流川没有多想,只是抬起脚就还击,然后在小小的5坪大的房子里,两个快30岁的男人打的不可开交,扬起了一片尘,遮蔽了视线。

      「....呼...呼...」
      仰倒在地上,流川才开始注意到自己的嘴破了,汨汨的鲜血流出,有点痛。可是他知道躺在不远处的白痴他的左颊,也被自己打的肿了一块,就忍不住自虐的扯动破裂的嘴角,笑了。以致于樱木突然出现在自己上头时,来不及收回那抹笑。

      「没有!」
      「?」
      樱木突然冒出了一句没有,让流川有些转不过来。
      「我说我还没有结婚!」
      然后伸手拉起流川,虽然刚才直对上来的眼睛已经移开。樱木说着没结婚的脸上,没有特别明显的失望,反而有些得意。他在看见流川唇上的血迹时顿了会,然后轻轻的用袖口擦去。

      「...你流血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和说话,流川都处于十足的被动状态下,他惊讶极了。然后发现樱木因为擦去自己唇边血迹而发红的耳根,流川也注意到自己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颤抖。该是有些兴奋的,电亟似的小小感动。

      只几秒,樱木转回头看着流川的脸已经恢复平静。他说
      「真怀念啊!」
      「.....嗯。」
      然后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继续的做着未完的整理工作。太阳要下山的时候,终于把箱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整理好。只是还有些灰尘。流川还没说话,樱木就说了
      「为了不要让你被灰尘淹没,当灰狐狸,我明天再来!」
      流川只是点点头。然后他发现,自己回来日本的这短短几天,点头的次数竟如此之多。就好象忘记拒绝是什么一样。
      「走了!」
      樱木朝着夕阳的方向就要走去时,流川下意识的拉住他的手腕。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还有事吗?」
      「....没」
      「那明天见!」
      流川放开手,朝他颔首,然后伫立在那,直到看他弯进巷道里,看不见他鲜艳的红色为止,才想起,自己跟队长还有约...。
      隔天,流川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的时候,樱木就来了。
      用力的敲着门,像是想破门而入一样的大力。所以他才敲了三分钟,流川就醒了,不是很高兴的去开门,乱翘着的头发就像勃发的起床气,只是在开门的瞬间傻住。
      对了,他要来。
      像气球被戳破一样没了气,马上的精神抖擞起来,细长的黑眼睛闪出了清醒的光芒,只是眼角还带着哈欠的泪。
      樱木看着这样的流川,觉得很好笑。刚起床的他,表情也是千变万化啊!那个时候是怎么觉得他面部神经失调的?然后朝流川晃了晃手里的早餐,说
      「感谢我叫醒你这只死狐狸吧!」
      流川只是耙了耙过分蓬松的发,说着
      「白痴!」
      然后侧过身,将门更打开些,让他进来。
      樱木买给自己的是双份起司汉堡跟果汁,买给流川的却是蔬菜汉堡跟牛奶。
      流川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吃菜,也不喜欢喝牛奶。过去的不知道几个早晨,都是喝着黑咖啡过的。可是拿在手上的东西,却像是不能不吃。樱木看着始终没动一口的流川,塞了满嘴食物的嘴笑了,不是很清楚的说着

      「就朱到泥补埃吃,口素一定咬给偶吃掉(就知道你不爱吃,可是一定要给我吃掉)!」
      「.....不想吃」
      「你是个球员,球员要照顾自己的身体健康的!」
      樱木说这话的时候,轻的像叹息。流川突然想起他没有继续打球的事实,所以默默的咬起自己的汉堡。他没有问樱木怎么知道自己吃东西都很随便,有就行,樱木也没讲为什么知道他总是吃的不营养。两个人只是默默的吃着...。

      樱木摸着饱足的肚子,面向大大的窗台,今天又是好天,太阳依旧灿烂。樱木向着窗子说
      「我不是因为任何病痛,才不打球的」
      「!?」
      流川有些惊讶突然被挑起的话题,正是昨天他千方百计回避的。
      「是真的,我的背可以做很激烈的运动也不会再痛!只是....」
      「只是什么?」
      流川往樱木坐着的地方移动了两步,想看清他说话的表情。然后这一次,他没有回避自己的眼睛。直视着自己,像是做了某种决定的坚毅的眼睛。
      可是再也没有声音...樱木的勇气到此为止,在对上流川质问的眼神之后消逝殆尽。昨晚躺在床上演练的话,今天却是怎样都说不出口了。止不过是「因为没有人能再让我追逐了!」「我没有挑战的对象了!」诸如此类的所谓「实话」,却是这样难开口。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十年前才翘掉去机场替他送行的饯别会,因为怕看到他,就会不能控制的要他不要走。

      「留下来一起打球,不好吗?」
      一直以来的问句,被承认有些软弱的问句,在他终于回来的今天,却因为自己的太早放弃而再问不出口。谁叫他要让人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走的那样仓卒决绝,任谁都会那样以为的。

      也是在他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已经超乎想象。
      为了断绝自己不可能在实现的想望,只好不打了。很牵强很滥的理由,可是就真的只是如此。
      「......」
      「快说!」
      「...我....唉,算了。反正都已经不打了。」
      也已经无法挽回了。
      「......」
      流川沉默。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又出现,像昨天刚知道他不打球的那种愤慨心情是什么。只是很生气,很生气的,想马上把他抓回球场好好教训一下。
      「你完全不碰球了?」
      「不,偶尔会在店外头附近的小球场跟人家斗牛。」
      「......」
      「喂?」
      「....这样你就满足了?」
      「....嗯。」
      这个代表肯定的单音,樱木发的万分困难,因为其实并不是这样就满足,却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掩饰。
      轻叹,流川没再说话,只是拿了扫把跟畚箕丢给樱木。
      「!?」
      「你不是来扫地的?」
      语气有不能控制的怒意,温度骤降几分。
      樱木却也不生气,只是兀自拿起扫把就扫。
      昨天才挂好的时钟音未太过安静而能清晰的听见时针分针交错走动的声音,流川突然觉得房子小了起来,呼吸沉重的很,才想在躺回床上补眠,却在樱木惊呼
      「小心!」
      之后被杵在那的立灯绊倒,反射的抓了最近的樱木防止跌的太难看,樱木却因为流川突然的举动也被自己拿着的扫把绊倒,然后「碰!」一声,两个人双双跌在地上。
      理应是流川先着地的,他却没太大的痛感。然后发现樱木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两个人的位置,让自己做他的肉垫。而流川看到这样的场景的第一个想法,却是
      「反射神经还是一样好!」
      似乎流川已经决定,樱木不说,他就要自己找出他为啥不打球的原因来。而樱木因为头先着地,眼前有些昏黑,待他恢复视线之后,却发现流川正看着自己发呆。流川虽然比樱木单薄,但好歹也是个190公分高的大汉,压在樱木身上,重的让他有些呼吸不顺,所以他叫

      「死狐狸,没事还不快起来!?」
      然后流川稍稍退开,樱木就趁隙快速的起撑起身子,却不料流川只退开那么一点距离,起身的速度太快,来不及煞住车,樱木的脸就碰上了流川的脸,而且,是唇与唇的相接。

      触电一样的退开,樱木的脸几乎是快要烧起来的颜色,跟他的头发一样,流川也是呆楞在当场,怎么只是思考一下他不打球的原因,就演变成这种情况。
      「...扫..扫好了,那我走了!」
      逃跑一样的披上大衣,流川还没从接吻的惊愕里恢复,樱木已经跑的不见人,门还徒留被撞开的余韵晃动着,风就这样灌进来,吹醒了发呆中的流川。
      流川抚着自己的唇,思考着。自己虽然没结婚没女友对女人不感兴趣,但是不表示未经人事,也曾有几次,为了解决需求找了女人。相吻的感觉,除了翻搅的舌头和乱窜的唾液之外,流川没费神注意过唇瓣接触的感觉。刚才的,连吻都算不上,顶多是撞,还有些痛麻,自己却清楚的感觉的白痴的唇的触感,不如自己的干裂,而是湿润的,有着他刚刚吃的起司的香味。

      于是在只剩下自己的小小空间里,流川独自一人慢慢的脸红起来...。
      ++++++++++++
      「你又怎么了?」
      水户实在是有些无奈,不知道是该怪流川好还是该感谢他好。自从听见他要回来时,花道的一些往日的活力便有渐渐恢复的趋势,不再像是过去几年,虽然总是嬉笑着,却常常无意间流露出失落的感觉。

      不是没劝过他不要放弃打球,他却像是铁了心一样的不打了。
      是想着如果他决定了就依着他,谁知道流川真的回来了,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又这个死样子。
      刚才不过问了他昨天到他家去聊了什么,他就给自己脸红恍神到现在,只差没冒烟。这男人,不,说是男孩更恰当,不管他是不是应该到了更臻成熟的年龄,他总是会有这种让人意外的脱线演出。就是这样才跟他合开了店,怕没看好他,他会伤了自己。

      想到这儿,水户笑着摇摇头,自己果然是鸡婆过了头,才会一直把他当成小孩子。也是这是该成家的征兆,不能总是让他霸着自己,阻碍好人家女孩看上自己的福利啊!

      所以水户把这不尽责的店长赶到里面去,直到中午时赤木跟着流川一起进来。
      「嗨,水户君,叫樱木出来!」
      「呵呵,我觉得他今天会比较想待在里面唷!」
      笑着说这话的时候流川朝自己看了一眼,感觉不是很客气的一眼。水户连忙摇摇头,甩掉自己的乱想。
      「啊,他昨天没跟流川一起来我家吃饭,今天出来喝个酒叙叙旧总不为过吧?」
      赤木的脸上满满的是喜悦,看样子昨天跟流川也是「相谈甚欢」啊。
      「好,我叫他...樱木,你们"队长"叫你出来喔!」
      「死洋平,什么队长不队长的...我!?」
      以为只有赤木一人,嚷嚷着出来的樱木在看到流川时,才螁去不久的红潮又涌上。
      「咦?我还以为好了,怎么又来了?」
      水户盯着花道的脸直瞧,很靠近的距离。流川倏地起身,大力使得椅子乒砰作响,然后大步上前就吼
      「你这白痴!」
      「!?」
      「有够白痴」
      「你!?」
      「白痴之王!」
      泄愤似的吼着,流川吼完之后看起来很满足的,看着樱木。而一旁的赤木水户,早就被这种无可预料的情形吓到呆掉。
      怎么可能,流川先挑衅?
      「流.川.枫,你找死!」
      然后樱木就开始乱打一通,拳打脚踢,流川也不闪,只是正面回击,两人你来我往,看起来像是打的「不亦乐乎」,洋平跟赤木面面相觑,觉得这两个人的心智年龄,好象在碰面之后不断下滑中...。

      只是他们不知道,每一拳每一脚,都消弭了一些尴尬。流川不要他们两个人之间有尴尬,也觉得那样莫名的「吻」来的突然不能作数,至于今后会不会有想再吻他的意愿流川还不知道,只知道这样的拳脚相接让人觉得安心。

      樱木也是,早上一离了流川家之后便万分后悔,没解释清楚,自己以后一定不敢再去找他。也不能说是可惜,只是很久不见了臭狐狸还是一样欠教训,怎么能才打过一次架就放过他?没错,就是这样,所以不去想刚刚那人生中的第一次两唇相触...。而现在,原本看到他就想起那吻的尴尬在听见他大骂自己白痴之后完全不见,挥出第一拳时竟是轻松的想笑。所以应该不会在多想吧,那只是意外,是意外...。

      所以他们用事实证明,肢体语言有时比说话好用多了...。
      今天水户的店,又只能关门休息了。
          
03.那树
       
      流川没想到三天不练球的日子,这样快就过去。原以为,不打球的时候,都很漫长的。
      “死狐狸,你不是回来打球的吗,怎么老往这跑?”
      打完架的隔一天,樱木又在店里看到流川的时候,皱着眉这样问。
      “明天...。”
      “啥!?”
      “明天开始团练”
      “......啊”
      流川带着满脸的ok绷,看着同样满脸伤的樱木丢出了一句。然后发现他脸上又是那样,有一些些无奈的,带着挣扎余韵的呆愣表情。说穿了水户的店里提供的餐点是不错,很合自己的胃,所以才会总想来这里吃,流川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虽然他才吃了三天。
      之后,流川就开始一个礼拜的合宿团练,听说是为了要早些适应国家队里的水准所以才排定的集训。
      “啊啊~~受不了啦!”
      “!?”
      水户被花道突然的大叫吓的盘子差一点掉到地上,他有些无奈的看向花道,连“你怎么啦?”都懒的发问了。反正这家伙就是奇怪,流川回来了以后,更是奇怪的不得了。所以现在只希望他尽量不要在店里发神经,他不想,自己还想当个能赚钱的老板哩!

      “洋平,我要去找仙道!”
      “啊,你不是很久没去了吗,怎么突然!?”
      “啊,你别管那么多,店里就拜讬你啦!”
      水户只是笑笑,本来也都是我在顾阿!
      樱木风风火火的跑出去以后,水户突然想起,流川好像一个礼拜都没来了。
      +++++++++++++
      仙道彰的店,开在樱木水户合开的“Lemon dress”隔壁社区,是间钓鱼用具专卖店。
      如果说樱木不打球了是让人眼睛都要掉出来的惊讶,那么仙道彰的引退就是会让人昏倒。
      谁也没想到,他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了篮坛,听说那个时候追着他哭着问为什么的人,挤爆了陵南的三年级教室走廊。听说他只是轻松的笑着说
      “没有啊,我只是有更想做的事!”
      是什么?
      “买一艘自己船开到太平洋去钓鲨鱼啊!”
      那时说着这话的仙道彰,腼腆的抓着头笑着,却不是开玩笑。一毕业,他拒绝了所有著名体大的邀请,再自己家附近开了一间店,当起18岁的年轻老板。
      算算,也十年了。
      “加勒比海蓝”
      是仙道彰想破脑袋才想出来的名字,谁叫他根本懒的去记那些长的过分的地名。
      “很不错吧?”
      他总是在有人称赞他的店名时这样说着,然后就会顺便告诉你,店门口那棵樱花树,不是偶然。
      是特别费心找到的,自己的店的风景之一。
      没有络绎不绝,也不至于门庭若市,仙道的店就跟他的人一样,一点也不忙碌的样子。所以花道冲进来大喊“刺猬头!”的时候,仙道正开着电视打盹。托着下巴的手因为被打雷一样的音波震动而晃离了原位,惺忪的眼睛也张开。

      “嗯?...樱木!?”
      不客气的红色进入眼帘的时候,仙道就精神的张开了眼。这家伙,很久没来了说。于是叫唤着他的名字的声音有些兴奋。
      “不要睡了!...我有事情找你。”
      “喔?那,我们去钓鱼如何?”
      仙道彰指指放在柜枱后面的自己的宝贝钓竿袋,脸上笑的迷人。
      “呿!又要钓鱼?每次来都去钓,你不烦我都烦了!”
      “哎呀,可是你不是有事情问我?”
      “!?”
      “(笑咪咪)”
      “好啦走啦走啦,死刺猬头...。”
      如果说时间可以冲淡些什么,那么他也一定能浓缩些什么。
      对樱木花道来说,高中时候的,没说过几句话的敌对头头,会变成今天如同水户一般能商量心理事的朋友,是不可预料的。但是他欣然接受,因为仙道他,在自己对洋平有些问不出口的问题时,提供了良好的发泄管道。当然也不是白白利用他的,樱木坚持。因为每次来找他的时候,都得陪他去钓一趟鱼或是替他顾一整天的店,让他消遥去。

      “仙道?莫名其妙就变的很好的朋友。”
      樱木是这样对两人的的关系下定论的。
      到了熟悉的小堤防,已经是正午,三角形的防波石被打的潮湿,也被晒的发烫,踩起来有些溽热。挑定了干爽的位置就坐下,间歇吹来的海风有舒服的咸味,樱木问题还没问,握着钓竿的手跟头就有频率的晃动起来,睡着的前兆。

      “咳...咳!”
      于是仙道咳了两声,不自然却适时。
      “嗯!?”
      樱木看向仙道彰,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舒,心里暗骂
      “干嘛不问我要问啥啊?”
      因为很难以启口,所以希望对方主动探问。
      仙道看着花道瞬息万变的表情,笑了。
      “想要我问你就直说啊!”
      仙道彰觉得,捉弄这个易怒的像个小孩一般的男人,是非常有乐趣的。尤其喜欢看他窘迫着急跳脚的样子,可能因为这些自己都不会的缘故吧...。
      “死刺猬头...(怒)”
      “哎,好好好,你说吧,要问我什么?”
      “......”
      “?”
      仙道开始好奇了,这家伙每次都把自已当成百科全书用,也没看他哪次这么客气过,小心翼翼的,好像真的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所以更想知道啦!
      “到底是什么?”
      仙道没注意,他嘴边已经泛起了兴味的笑。
      “....我...我...”
      “我?...然后呢?”
      “.....就是那个...”
      “哪个?”
      “你有没有接过吻?”
      樱木问出来的时候眼睛是紧闭的,还颇有从容赴死的味道在。
      “接吻!?”
      仙道彰惊讶的大叫,他是真的惊讶。不是不知道这家伙纯到快要绝种,可绝没想到,28岁的男人竟连这也没试过?这会不会太糟蹋了他这健壮的身材啊?多少女人会等着要他?

      想到这,仙道就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哈....”
      “喂!”
      “哈哈哈...抱歉,先让我笑完..哈哈”
      “你找死啊!?”
      “呵呵...好好,我停了。你怎么不去问水户?”
      “...我”
      哪能问洋平啊!樱木想着。跟他当朋友这么多年不是假的,自己去过哪里跟谁会有什么反应,洋平就是猜的那样准准准,想逃都没法。如果问了他,那...那他不就知道自己跟狐狸...。不行!绝对不可以!

      仙道看着樱木一下思考一下苦恼的表情,握紧又放松的拳头,还有不安的摆动着的身体。这就是为什么自己认识他那么久,从来不跟他一起坐在店里看电视的缘故。因为,真人演出更精采啊!

      “可恶!能问他还来问你啊?”
      “嗯嗯,我想也是!”
      “你知道还问,欠揍阿?”
      “呵呵,我哪敢啊?可是,为什么你要问这个?”
      “......”
      好吧,仙道彰承认海风带着的粗盐颗粒,会摩擦脸颊的皮肤,然后发红,可是樱木脸上窜起的红色,会不会太快速了点,太鲜艳了点?
      “...你很烦啊,到底有没有?”
      樱木开始转移话题,既然没有办法控制脸上的血液,那只好逃开仙道的问话。怎么忘了,比精明,他也不输洋平。
      “好了,不闹你。有啊!”
      “真的啊?”
      “当然,我还需要骗人我接过吻啊?”
      仙道看着花道笑的潇洒,带点自信。樱木看着他的脸,不是很服气,却也是承认应该,应该没有人会觉得仙道彰是个不帅的男人,不然怎么他的店,常常有看起来完全不会钓鱼的女学生跑进来。

      “...那,那是什么感觉?”
      樱木很想知道,自己跟流川那天不小心发生的,是不是就是吻。至于是了又怎样,不是又怎样,樱木还没空想那么多。
      “想知道?”
      “废话!”
      樱木白了仙道一眼,如果不想知道,干麻特别跑来这儿陪他吹海风啊?
      “怎么不自己找个人试试?”
      “这怎么可能!?”
      谁会随便去找个人就..就接吻的啊?
      “怎么不行?”
      “......”
      是没有不行啦,可是感觉很怪。没感情,亲起来会有感觉吗?
      樱木陷入了“亲吻可以很随性吗?”的思考中,想起自己有几次被女孩子搭讪,都下意识的躲开了她们的唇,所以一直没尝过吻的滋味,只是隐约知道,那是一件美好的事。昨天跟狐狸那样的...呃,接触,麻麻的,他的嘴唇不像看起来那样软那样冰,有些干,但是很温暖,感觉很...怪。樱木突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下一秒脸又热起来了。

      仙道看着他又红起来的脸,笑的更开了。不过看他烦恼的样子,决定还是帮他一把,毕竟都28岁了,这种事,可不是老师说了算啊,自己去做才知道!
      “虽然说跟谁都可以,可是也不是每个吻我都有感觉。”
      “啊!?”
      “最有感觉的一次...我想想...嗯,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
      “那..没感觉干嘛还...还?”
      “我是男人啊!总会有生理需求嘛!”
      仙道只是很自然的说着,没想到这样的说话在樱木听来,像是说他“不是个男人!”。所以樱木火大了,不由分说就卯了仙道一拳。气得握紧的拳头上青筋都浮现了。
      “哇...痛!樱木你干嘛?”
      “我是个男人!”
      樱木吼。然后仙道就会意过来的大笑出声,也不管被揍的唇角流血,就是大笑着。
      “哈哈哈...樱木我不是说你不是男人啦,我只是跟你不一样,想要的时候,我习惯两个人。你都是一个人,没错吧?”
      仙道笑着解释着,最后的问句是肯定的。
      然后樱木的脸就回答了一切,红的像等会儿就要落下的太阳。
      “那...那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感觉,接吻的感觉...。”
      “这...”
      仙道看着樱木的脸,突然有了莫名的想法。
      “我忘了。”
      “啊!?”
      这也能忘?
      “你要不要帮我复习一下?”
      “!?”
      仙道只是快速的拉近樱木的头,作势就要吻下去。樱木张大了眼呆在当场,在差那么一点就触碰到的时候,樱木大手一推,仙道就扑通一声掉进海里。
      “你在那里好好冷静一下吧!死刺猬头,要复习找别人去!”
      樱木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头就要走,却听见在海里游泳的仙道朗声大叫
      “樱.木!我想起来是什么感觉了!”
      “?”
      樱木顿了一下,没有回头。仙道也没管,只是继续讲着
      “像是被水母的触手电到一样的感觉啊!”
      “去你的!”
      樱木回叫。摆摆手算是道别,夕阳还没落下海平面,却染的陆上海里两个人,身上一片红...。
      ++++++++++++
      奇怪的人不只樱木,团练中的流川一个礼拜来不知道被教练问了几次“你怎么了,状况好像不太好?”。问问问,问的人烦死了。如果是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解决不了吗?

      那天没有多说什么就来团练好像很不智,因为一离开白痴那间布置的像春天一样暖的店,没有他心不甘情不愿炒给自己吃了的饭,就有那么一点不对劲。搞不清楚太复杂的事情,也懒的去理。只是自己是怎么搞的连打球竟然都分心?

      这就有点严重了。
      所以流川枫团练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先把身上的行李放回家,而是直接就往樱木的店里冲去。比起让自己的肩膀放松,确保自己以后能专心打球更重要!而流川不知道为何相信着,说是迷信更恰当,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看到白痴之后就会解决,不管是需要打一架或是要打很多架。所以当水户看见流川进来时,因为跑的太急的他还微微的喘着。

      “啊,流川你回来啦!练习的如何啊?”
      “白痴呢?”
      没多搭理水户客套的招呼,只是寻找着害自己这几天练习不专心的元凶。
      “樱木他今天不在喔!”
      “去哪里?”
      “呵呵,他去找他的老相好!”
      “......”
      听见“好相好”而皱起眉头的流川,转身就想走,却被水户叫住。
      “你今天不吃东西啊?”
      “很累...不饿。...走了。”
      “等等!”
      “嗯?”
      “这个人你也认识的,来,这是他店的地址,就在隔壁社区!”
      流川本来说他不想要,可是想到白痴可能在那里,就顺手接下了。
      “谢谢”
      推开门,晚上的风有点凉,流川拉紧了领口。这次,还是没往家的方向走去,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就往下一个决定好的目的地走去。
      流川站在深蓝色作浮雕处理的“加勒比海蓝”招牌下,看着拉上的铁门,和橱窗上特别装饰的浅蓝色灯光,发现店前的樱花,开的正盛,被蓝色灯照着,看起来像是紫色,深浅的渐层着的紫色。只有一株,感觉有些突兀,就像现在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这里的自己一样,突兀的过分。

      然后看着看着被风吹着缓缓飘动的樱花,突然窜进了一段模糊的记忆,有关于樱花的。
      好像也是某年的春天,好像就是要到美国的那年,那年春天特别冷。学校里面的樱花都开迟了,不少人很失望在毕业照的时候没法有着粉红色的飞花风动当背景,不够浪漫。虽然自己一点感觉也没。

      不过好像谁,抓着自己到了学校后边的缓丘上,说了什么不太记得,只记得那里也一棵樱花,突兀的很,跟现在这棵一样。只不过那年的那棵樱花树,开的是白色的花。

      很美的白色。
      风一吹,就飘下几丝香味。到美国很久之后都没再看见樱花。对樱花仅存的印象竟然不是大家一起在粉色下饮酒作乐,而是那株独立山上的一抹白色。
      只是那个带自己去看樱花树的人是谁,已经忘了。
      十年像是太硬的笔刷,在记忆的画面上画过就模糊调原来的笔触,只剩下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突然吹来了风,扬起了流川的黑浏海,打断了他因为等待而生的回忆,而将感觉带回现实。
      吹来的风很凉,身体却没被吹冷,很躁热的一股气流,一直在身体里冲撞。从团练的当天开始,就一直这样,总觉得,看到他应该就能知道这热流是啥。结果竟然他没待在他会在的地方,死白痴就是爱乱跑,从以前到现在都一样...。

      “流川!?”
      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叫唤打断思绪,猛的转头看见从有些昏暗的还没亮起路灯街道走来的,只有一个人。声音不是白痴那样有着明显夸张抑扬顿挫的浑厚,而是有些磁性的低沉,陌生又熟悉的调调,直到他惊讶的笑脸在自己面前放大,才发现自己已经脱口而叫出的名字是

      “仙道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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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7 23:45:03 | 显示全部楼层
04.他
       
      仙道是一个人出现在流川面前的,带着他从来没欣赏过的笑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仙道问的惊喜,一边拉开铁门一边问着,像是完全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一样。流川一直以为大家都知道自己要回来的事了,虽然一开始就打算悄悄的回来,跟球队也说了合约不能曝光,可是在看到白痴那样的表现,他就以为,其实大家都已经知道了。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樱木在电视上看到那只有在午间新闻出现过的跑马灯,有关他要回来的消息,就发了神经一样的相信着他的归来。所以说流川的回来,不过是没有辜负了樱木的相信。

      像仙道彰,他就是完全的不知道。是以一种偶遇的惊喜,来对待好久不见的流川。
      「...刚回来。」
      「这样啊!」
      开了灯,晕黄洒满了一室蓝色的布置,感觉跟外头纯然的蓝不一样,温暖多了。流川看着室内的暖黄,有些迟疑的站在原地。仙道只是说着
      「进来聊聊吧!我们好久没见了。」
      带着一双笑眯了的好看的眼,所以流川也没将掉头就走的欲望表现的太明显。
      「白痴在哪?」
      这个问题没也问出口,只是微颔首,跟着进去了店里。
      环视,似乎是特别为高挑的人设计,拉高的天花板,也是蓝色的。
      「坐啊!不用客气。」
      仙道替流川拉开一张椅子,依旧笑意盈然。
      「...嗯」
      「怎么想到要回来的!?」
      「...回来打球的。」
      「喔~~打球啊!」
      仙道从柜台旁的冰箱拎出了两罐冰啤酒,一罐递给流川,对于流川刚说的话,意味不明的重复着。「扣!」拉开了易开罐的拉环,喝了一口,仙道彰闲适的看向流川,说

      「你还真执着!」
      「......」
      「呵呵,从以前就是这样,对胜利更想要的东西都很执着!」
      流川对仙道对自己像是过分肯定的评价,微皱起眉,可是没有出声反驳,只是说出另一个事实。
      「...你也不差」
      「!?.....呵...哈哈哈,是啊。」
      仙道彰要放弃篮球,流川是在到美国之前就知道的。那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的时候。自己还因为不服气他这样落跑,冲到他新开幕的店里找他一对一。
      那一次,赢了。
      还记得仙道笑着说「我输了!」的表情,很无所谓的。这让自己再也没把他放在眼里,几乎是安心的飞到美国去,因为打垮了一直阻碍自己的一道墙。然后仙道也说了他的梦想,什么钓鲨鱼的不切实际的空谈,听了叫人直皱眉。可是流川没有为他感到可惜,因为他像是没有什么遗憾的离开,就像是群鸡中的鹤,展现了自己的绝佳实力后,傲然的走开。就那瞬间,流川以为自己并没赢过他。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店阿!?」
      跟流川一样想起当年最后一场单对单,泛起怀念笑容的仙道说着。
      「......呃」
      流川没有说,自己是因为水户给的地址才知道他的店,连前面那株樱花,都不记得了。再看到仙道彰之前,这个人是完全的与自己的生命无关的,流川想。所以没法对仙道的问话作正面的响应。

      「不记得了阿!?呵呵...也是喔,我的店两三年前有重新装潢啦,然后你走的时候,那棵樱花树还很小,大概这么高而已。」
      仙道比了比到腰的位置,嘻嘻的笑着。
      然后他们开始谈起过往,第一次的练习赛,后来的神奈川代表赛,及最后在全国大赛碰头过的唯一一次。说起那一球球精采,争夺和汗水,流川很惊讶,自己对于球赛,竟记得这么清楚,到每一分是谁得的,都历历在目。

      「呵呵,说真的,那最后的全国大赛,真是美好的回忆!」
      「.....嗯」
      「那场比赛,樱木的表现非常抢眼阿!」
      的确,流川想起那场球赛,就觉得全身兴奋的鼓动着。那白痴那一场比赛抢下近20球的篮板,不停的跳要似乎在昭告天下他的背伤已经好了无人能敌,也许是感应到他的神气,那一天的湘北有如神助一样的士气蓬勃,即使没了队长跟三井,却让人瞧见了湘北的支柱依然屹立不摇。

      最重要的是,他抢下了近20球,亲自传给自己的,就有10球。
      那是他复健回来之后,第一次传球给自己的比赛。说来夸张,那白痴从复健回来以后,对自己的敌意有增无减,要不是海南跟翔阳的大将都毕业光了,凭他那样意气用事的打球还能打到县大赛第二名,真的是侥幸。那时输给陵南大约10分,他抢下篮板球后大喝一声,像是万分不甘的吼着,然后用几乎接不住的力道把球传给自己。

      「死狐狸,你不要以为天才没你就不行!不得分给我试试看!」
      然之后就一直传给自己,有机会就传。结束的时候,还倒赢10分,仙道那时说
      「你们互传的一球就有4分的价值!」
      而之后的比赛也是一路过关斩将,直到遇见山王时,自己不小心扭伤脚,才铩羽。
      打完了2年级的全国大赛,仙道就在众人的惋惜下离开了,而自己跟樱木,却朝更有默契的搭档迈进。
      「我记得,湘北在隔年的全国大赛上夺魁,对吧?」
      「是!」
      「你们真的是越打越好了,只可惜你走了之后樱木就不打了,不然他现在也是闪亮的明星呢!」
      「!?」
      仙道有些惋惜似的啜了口啤酒,没注意到流川的表情,僵硬到有些吓人。
      「...你说什么?」
      「啊!?」
      「你说什么!?」
      仙道被流川突起的惊人气势吓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流川这么激动。他只是抓开流川揪着自己领口的手,说
      「嘿,冷静点!」
      「......」
      流川被仙道按回原来坐着的椅子,仍然激动的微喘着,一双眼却没放过仙道,直直的瞪着他,像在逼问。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嘛!我说就是啦!」
      「......」
      「这是樱木自己跟我说的!我只是问他为什么不打球了?」
      「......」
      「他说:我不知道要传球给谁了。」
      「......」
      「流川,我觉得樱木真的想跟你讲的,是『留下来一起打球吧!』这句话吧!」
      仙道看着沉默不语的流川,下了结论。他记得,那一天下着雨,很晚了大概将近十二点,正准备关门,樱木就冲进来,身上脸上都很湿,然后都不说话。自己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只是那样站着。就是那个时候仙道决定把原来店里的蓝色灯光换成黄色的,因为那个时候樱木在蓝光下看起来,真的是太凄凉了。拿了毛巾跟热饮给他,他都没有动,自己只好帮他擦头发,擦掉他皮肤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呢,樱木就站起来到冰箱去拿了啤酒,他知道自己一向在那放啤酒,今天却是第一次去拿。然后就灌,灌完一灌换一灌,灌到第三瓶的时候,自己抓下他还要再拿的手,说「我陪你一起喝吧!」然后两个人默默的喝,不知道多久,樱木终于说话了

      「他走了!」
      「?」
      「他走了,我也不想打球了!」
      「啊!?」
      仙道记得,那个时候抬头看自己的樱木,金黄色的眼里有满满的水雾。
      「为什么?」
      「......我不知道该传球给谁了。」
      后来仙道才知道,樱木为什么来找自己。那一天,是流川离开的前一天。
      「怎么没去找水户?」
      后来仙道问起这件事,樱木只是淡淡的说
      「...那个时候我们正在吵架!」
      为什么吵架仙道是不知道,可是樱木为啥不打球的原因自己倒是知道的透彻。
      流川突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样,只剩下眼睛可以正确无误的传递出对仙道的愤恨。为什么是仙道知道,而不是自己?怎么白痴不自己来说?
      怎么不说呢?
      「....流川?」
      颓然的靠倒在椅背上,流川没有办法掩饰掉脸上的疲惫和怆然,只好闭上眼睛,任由仙道担心的看着,没有再说话...。
      ++++++++++++++
      「洋平,我回来了!」
      「喔,好,那快来帮忙收拾!」
      樱木回到餐馆的时候,已经快要打烊了。
      「喔,对了!」
      「啥?」
      「流川今天也有来喔!」
      「!?」
      「可是他没吃饭就走了。」
      「.....喔。」
      「你跟仙道弄到现在阿?那我还给流川仙道店的地址,不知道他有没有等很久?」
      「什么!你给他刺猬头店的地址!?」
      樱木用拔高的惊讶声音质问似的发出疑问。
      「对啊。他们这以前的对手很久没见了,应该会想聊聊吧?」
      「....嗯,也是啦。」
      然后两个人默默的洗着碗盘,水户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转头看着樱木,用有些好笑又严肃的语调说着
      「流川回来了我才想到,你可别像那次一样莫名其妙的跟我吵架喔!」
      「啊,哪次!?」
      「你果然忘了!就是毕业的那次啊!导因也是因为流川的事吧!」
      水户歪着头回想,然后樱木就拍着额头说
      「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吧!」
      「当然啊,那是我们唯一吵过的一次架嘛!」
      樱木笑着,灿烂的有如永不坠的太阳。
      水户看着笑着的他,也笑了。自己可是记的一清二楚呢,那一次。学校后面那个平缓的山丘上有棵樱花特别美,是白色的。自己一入学就发现,只告诉樱木军团而已。高中时每年的赏花,大家都带着一堆食物到那只有单独一株的樱花之下,大声的喧闹着。那个地方,是自己高中很重要的回忆呢!

      如果不要发生那件事,就只有纯然的快乐了。
      应该是流川要离开的消息传遍湘北的时候吧!樱木就开始有些奇怪,常常翘掉练习到自己打工的咖啡店里发呆,问他为啥不去练习,他只是说很累。所以也没多问,直到那天偶然到体育馆去看他们练习,撞见他跟流川两个人正在打架。流川推开他,擦掉自己唇边血迹之后说了

      「哼,白痴,我走了以后你就跟空气打吧!」
      然后花道竟然没有回嘴,只是默默的起身,转头就走。流川可能不知道花道这样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可是自己知道。认识他这么久,只有在他心里有沉重的悲伤的事情时,他才会选择沉默。看样子,他最近的奇怪,都是肇因于流川要走的这件事吧!

      那么,为了花道好,找流川谈谈吧...。
      所以那一天,才会抓着他,到那里讲话。
      「流川,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吗!?」
      「...?」
      「我是为了花道的事情才找你出来的!」
      「!?」
      「你要走,有跟他好好商量过吗?」
      「我走干那白痴什么事!?」
      「你跟他搭档那么久,难道没话好说吗?」
      「我跟他的事,又关你什么事?」
      「你!?」
      「没事的话,我要走了!」
      流川就这样走了,特别找他出来谈的用意,就像随着他黑发飘扬的白色樱花一样,没有意义的散去。后来跟樱木提起流川的态度时,他的反应才真的叫自己大吃一惊。
      「你说什么!?你去跟他谈这个!?」
      「没错啊!我...」
      话还没说完,樱木就一拳揍来,揍的自己眼冒金星。
      「我跟他的事,洋平你不要管!」
      然后就跑走了,之后到毕业,花道都没主动来道歉,当然,觉得一点错的没有的自己,更不可能道歉。于是冷战。那个时侯水户是第一次发现,这两个看似截然不同的人,其实多么相似。

      后来,是流川要走的那天,在打工的店门口,看到蹲着的他。
      「樱木!?」
      听见叫唤着自己的声音,樱木抬头看着水户,眼睛有些肿。
      「洋平!....唔」
      猛的站起身,宿醉的头嗡嗡作响,樱木揉着太阳穴,一张脸痛苦的皱了起来。水户也没来的及开口责骂讽刺,也皱着眉头问
      「你喝酒?」
      「我....」
      「给我进来!」
      然后不顾他要说些什么,只是灌了他一大杯的热茶。然后坐下来看着他。
      「你来干嘛?」
      语气有些冷淡和冲,水户不是圣人,被人家那样莫名的对待,他也有脾气。
      「...我...我...」
      樱木看到好友这样的态度,就开始手足无措。昨天,很难过的时候,没有洋平可以靠,感觉很孤独。虽然仙道也很够义气的陪自己灌了一夜酒,可是,可是...。
      「好啦!我又没怎样。」
      水户看他这个样子,想气也气不起来。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的问
      「你知道流川的飞机是几点吗?」
      「不知道...。」
      于是水户抓着他就往外冲,跳上自己的摩托车,丢给他一个安全帽就开始飙。
      「洋平!?」
      「我记得没错的话,晴子说是晚上六点!我要载你去送机!」
      然后现在已经5点半了。
      「我不要去!」
      「要我原谅你,就给我去!」
      其实就是不想看他再后悔。
      虽然尽了全力飙了,可是到的时候还是迟了,没见到流川最后一面。在飞机还没起飞之前,水户抓着樱木就到瞭望台去看着飞机起飞。他说
      「你不用告诉我为什么!你只要跟他说就行。」
      然后樱木就只是深深看了洋平一眼,没再说话,然后在引擎全开,将近100分贝的噪音之下,朝着飞机大吼。吼了些什么,谁也不知道,只是他们知道,冷战已经结束...。

      之后,樱木就没再打球,只是打打零工。
      大概过了三四年,水户存够了钱开了间店,樱木也理所当然的变成合伙店长,那是依间很可爱温暖的店
      店名叫做「Lemon dress」,附近的学生上班族都知道,那里有两个小老板,其中一个,有着太阳一样温暖的笑容,跟梦想般红色草原的头发,他的名字叫做

      「樱.木.花.道」

05.这花
       
      这夜,流川没有回家,他觉得自己连一步都走不动了。
      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樱木才不打球的。他一直以为是他的伤,或是其他种种的原因,就连“他是因为自己没毅力才不想打的!”这种滥理由,也比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让他没有继续好。

      “...为什么不说?”
      到底为什么呢?
      流川枫问着自己,为什么,为什么白痴不来问自己要不要留下来一起打球?也问自己,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没有问他“你要不要我留下来?”
      明明是已经梗到喉头的话了,就差那么一步就能说出,还是枉然。
      十年枉然。
      仙道对流川的自行决定留宿没有表示任何意见,他只是拿了条毛毯给他,然后兀自进房。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敏感,他总觉得流川接过毛毯时看他的眼神,像要把他烧掉一样,凶狠到有些怨恨的表情。然后仙道微微的发了个冷颤,甩了甩头,小声的告诉自己

      “睡吧!”
      +++++++++++++
      隔天一早,樱木才刚刚把餐桌上的椅子搬下来就定位准备开店,流川就从半拉开的铁门底下钻进来。
      “狐狸!?”
      以为流川又要去练习而完全没预料到他的出现的樱木,喊着狐狸的声线,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惊喜。可是盛怒中的流川,没那样灵敏听的出来。流川只是一个剑步,揪住了樱木的衣领,大吼着

      “为什么没告诉我!?”
      “啊!?”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不打球了是因为我!?”
      “谁告诉你的!?”
      在听到流川失去往日平静的问话时,樱木也张大了一双金黄色的眼,反问。最不想让死狐狸知道的事,还是让他知道了,樱木想质问出泄密者,却不知道自己的反问,等于间接承认流川的愤怒其来有自。

      “你承认了!?”
      “什么?”
      流川没再说话,只是用力的一拳揍过去,没有一丝保留,奋力的愤怒的出拳。
      被正击到脸颊的樱木迫于流川的力道退后了好几步,丰润的脸颊也马上肿起了一大片红色。
      “妈的,你可恶啊!”
      不甘莫名其妙的被揍,樱木马上还以颜色,用力的揍回去,重拳击到流川的胸口,让他不能自己的咳了起来。
      樱木看着捂着胸口咳嗽的流川,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只知道自己跟他都很气,气的不行,气的喘出来的气,都是沸腾一样的烫人。
      “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流川不管自己还在咳,又是一拳飞来,揍的樱木又一阵踉跄。
      “我为啥要告诉你啊!?”
      气的口不择言,樱木开始赌气般的言语。
      “那你为什么告诉仙道!?”
      “我...我爱告诉谁就告诉谁,关你这死狐狸屁事阿!?”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要不要留下来!?”
      两个人一句一拳,说的话每句都咬牙切齿,每一拳一脚,也重的像是是攻击仇人。
      “!?”
      “你就那么确定我不会留下来跟你一起打球!?”
      流川问着这句话,又一脚用力踹来,可是樱木却愣住了,在听到流川说“他会留下来”的时候,就呆掉了。他从没考虑过这个可能性,他知道狐狸讨厌他,讨厌跟他合作,虽然是以无比的默契赢得全国冠军,可是他就是知道他讨厌他,不然他不会在拿了冠军奖杯的当天,就跟他说“我要去美国了!”像是想要赶快离开才快活,他,有可能曾经考虑过留下来吗?

      樱木愣着的时候,流川的一脚来不及收势,正中樱木柔软的腹部,然后他就飞出去,一个190公分高的大男人就那样飞出去,撞翻了两张桌子,直直的撞上了石制的吧台,晃动了的杯架,掉下几个杯子,砸在他来不及偏开的头上,鲜血直流。

      “!?”
      流川吓到了,他看着倒在吧台下闭着眼的樱木,从他头上流下的血,缓缓的流过了鼻梁,像是从他鲜艳发色褪下来的鲜血红,他一动不动。
      流川赶紧上前去查看樱木的伤势,在发现他脑后肿起一大块,额前又流血不止,流川慌了,他背起比他重的樱木,吃力的咬紧牙,然后在赶来开店的洋平注目下,用全力的飞奔出去。

      洋平只是看着影子般飞冲出去的流川,跟他背上似乎昏迷不醒的花道,还有店里面毁的差不多的桌椅,跟吧台下怵目惊心的沾血碎玻璃,他拍着额惊呼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
      流川背着樱木出现在医院里的时候,着时吓到了不少人。
      因为他们是那样高大,交叠在一起的身子更显的他们的庞大无比,然后流川的一脸苍白,跟樱木的血迹斑斑,让赶过来接应的护士,二话不说就把他们带到急诊室里。
      当护士递给坐在急诊室外的流川一杯热茶时,流川发现自己接过茶的手,明显的颤抖。他跟樱木打架,不论轻重,从来都是不分上下,怎么这一回,他竟让自己打成这样?说不后悔是骗人的,可是若单单是为了打伤人感到愧疚,那现在心里这样快要喘不过气来的害怕感觉,又是什么?

      当水户赶到医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流川。
      惨白着一张脸,眼神无助的发直,交握的双手不停颤抖,好像风中的残叶一般,随时会倒下的样子。
      那样唯我独尊的男人,此刻看起来竟如此...“脆弱”。
      这让原本想揪着流川的衣领大骂的水户,只是坐在他旁边,拍拍他的肩,说
      “他会没事的!”
      没多久,医生脸色凝重的出来,劈头就问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流川没有回答,只是半举着手,低垂着头,像作了错事的小孩。
      虽然带着口罩,可是医生的大声长叹,两人可是听的一清二楚。水户马上会意了什么一样,冲过去抓着医生问
      “他是不是怎么了,是不是?”
      医生只是沉重的摇摇头,流川一看到医生摇头,眼泪就这样飙出来,不可控制的软倒在椅子上,连脚,都严重的抖着。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哭出声,却连捂的紧实,都没办法了。水户也是颓然,直到医生说

      “你们还是进去看看他吧!”
      然后流川就飞冲进去,水户也跟着他冲。
      而医生,只是拉下口罩,露出清秀精明的面容,微笑着自言自语
      “我就不相信你们这样以后还敢打架!”
      最讨厌暴力啦!刚刚正在喝茶,护士突然送进来的病人血流满面,害自己一口茶全数喷出,以为发生枪击案,检查之后发现是斗殴所致的轻微脑震荡跟一些割擦伤,帮他处理好以后,本来想出去据实以告的。结果看到了们外那个像是打人的主嫌的高大男人,愧疚万分似的站着,就生起了恶作剧的念头

      “珍惜的话,就不要打啊!?会后悔的事,也不要做。”
      所以算是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哼!
      流川冲到樱木床前的时候,他仍然闭着眼,头上缠着绷带,可是胸膛平稳的起伏着。
      “!?”
      流川一脸惊愕,满脸的泪水还来不及擦去,只是呆呆的瞪着樱木。水户进来看到这样的情形也惊讶的睁大眼,一旁还在替樱木挂点滴的护士小姐看到这样的情形,叹了口气,说

      “医生又乱讲话了吧!?真受不了。你们的朋友没事,只是轻微脑震荡,在医院休息几天就行。”
      说完就端着纱布等等的器具出去病房里,只留下三个人。
      水户大大的呼了一口气,笑着说
      “还好还好,我就知道这家伙的命够硬!”
      “......”
      流川没有应话,只是握着病床的把手,凝视着樱木的睡颜。
      沉默了一会儿,水户低声的问了
      “为什么打他?”
      从来没想知道这对冤家是为何而打架,因为知道理由不外乎是很没营养的。可是这一次,似乎不这么单纯,为了以后不要常跑医院来替朋友担心,所以一定得弄清楚。
      “......”
      “流川,告诉我为什么打他?”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他不打球的原因?”
      然后水户笑了,他知道流川想问的是什么
      “我说他没告诉我,你信不信?”
      “!?”
      “他只跟仙道说过!”
      水户平缓的说着,然后观察着流川的反应。果不其然,流川抿紧了一双唇,握着病床的手也握成拳头,十足气愤的样子。“哈哈哈,这家伙也没比花道好嘛!都一样是单纯大王。”水户心想,然后继续着说

      “你知道他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吗?”
      “......”
      “因为我跟他吵架,为了你!”
      “!?”
      流川有些惊讶的偏过头来,水户仍然笑着,他知道自己已经充分的掌握到重点处了。
      “还记得,学校后面的白色樱花树吗?”
      “你...是你!?”
      “呵呵,原来你还记得啊?我还以为你一定会忘记呢!那一天后来,花道知道了这件事,就跟我吵架了。他说,他跟你的事,叫我不要管。”
      “......”
      “他去找仙道的那天,是你要走的前一天呢!因为找不到我,他又很难过,所以一定得找个人陪他,祇是那个人刚好是仙道而已。他只是想找个人,听他说,他有多么不想你走,就这样而已...。”

      流川只是更握紧了拳头,他现在不是在气别人,而是在气自己。可是他还是没说话。
      “他有去送机,你不知道吧?”
      “!?”
      “他那个时候对着你搭的班机说了一句话。”
      “是什么?”
      “你何不自己问他?既然他没事了,我还得回店里替他尽老板的责任咧!流川,他醒了跟他说我有来过,叫他专心养伤,店里我一个人还应付的来。”
      水户拿起外套,见流川答应的颔首以后,便笑笑的走出病房。
      房内一室沉寂。
      流川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摸他肿起来的脸,跟他头上的绷带。流川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难过,好像快要不能呼吸,光是看着他的伤就有这种感觉。还没有厘清是什么感觉之前,流川已经不自觉的握住他平放在身侧的手,然后一夜无眠的疲倦袭来,就倒在他身边,握着他的手的...。

      樱木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形,坐在地上,半伏在自己床边的流川,黑色的浏海几乎遮住了他整个脸。然后他的手,跟自己的手交握着。樱木倏地脸红,想甩开,却惊动了流川,他好像很不舒服的移动了头,然后因为这个动作露出大半的脸,樱木清楚的看见他脸上的泪痕。

      “狐狸...哭了!?”
      然后没有再想要甩开他的手,只是盯着交握的双手直瞧。
      狐狸真的很白,去美国之前白,去美国之后更白,难道是因为那里比日本还冷,还是因为什么别的?他连手指都是白的,但却不比自己长期做事的手细致,他的手指也长茧,一直以来跟球摩擦长的球茧,而自己的茧,是搬很多其奇怪怪东西造成的,再也不是因为篮球。

      他真的有可能留下来!?
      樱木一想到害自己受伤的打架理由,却怎么样也气不起来。
      自己,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从那个时候到现在。
      的确是不愿意他留在日本耽误了发展的大好前程,同时又矛盾的希望他能留下来跟自己一起打拼。不可讳言,有他在的球场,自己就能散发全部的热量,矛盾的最后,竟是自己先放弃了的。还说什么天才永不放弃,也许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天才也说不定。不然,怎么会连“你不要走!”都说不出来?连拒绝晴子的告白,都说的出口了,怎么独独这句话,迟了10年都还没说。

      想起那个时候,几乎是含着泪对他的班机大吼着
      “留下来!我喜欢你啊!”
      可能不像自己后来对自己否认的那样是“口不择言”,而是事实,是事实啊。
      习惯了有他,习惯了跟他一起打球,而且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去喜欢上这种感觉。是连晴子甜美的微笑都没法取代的充实感,满足感,还有...幸福。
      结果过了那么久,承认的勇气却像没有长大似的,自己依然没有跟他说。反倒是他回来以后,常常来找自己,主动的多了。
      “真是胆小!”
      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觉得没有人能再带给自己那样快乐的感觉,即使是争吵跟打架,都是令人满足的。跟一些女人的交往,总是让自己失望,所以连吻都还没有,就通通分手了,每个都一样。

      跟洋平在一起也是幸福的,他总是照顾着关心着自己,是最好的朋友。跟仙道一起也是幸福的,他好像懂很多,好像对人生这档事游刃有余的样子,让自己常常在无法可施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是懂事的朋友。跟流川在一起,幸福到自己都会有些害怕,不像洋平那样照顾自己,但两人都用着自己的方法照顾对方,不像仙道懂得很多,可是两个人知道的,就足够生活。这样的,是朋友吗?好像有些不足,所以那意外的一“吻”,才让自己心神不宁了那么久,连一直没说出口的话,都差一点就要说出。

      结果他却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了。
      “....唉”
      轻叹一口,樱木没有再想。只是看着流川的脸发愣。
      仙道的话突然就窜入脑中“...要不要试一试?”,着魔似的就把自己的脸凑近流川,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热气蒸腾,却没有退缩,只是寻到了那双唇,就印上自己的,只是贴合。

      樱木紧闭着眼,感觉着流川唇上的微温,紧张的颤抖。不像上次一样仓卒的分开,樱木放任自己停留在流川唇上许久。狐狸的唇,不像看起来那样僵硬,也不像手那样粗糙,是薄而柔软的,带着一点点温度,像是春夏交接时的舒适温度。

      樱木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才想离开,却发现本来只是交握着的手,变成被流川抓着,固定在床上。急忙睁开眼,果然看到一双黑眸,近距离的瞪着自己,而脖颈,被他的另外一之手固定住,没有办法离开他的唇。

      “...完了。”
      流川欺上来的时候,红着脸的樱木,脑中只想着这个...。

 06.我与你
       
      樱木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他原本只是想试着亲亲流川,确定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用那种想吻他,想抱他的心情在喜欢着流川。是吻到了没错,感觉也非常之好,可是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流川整个人压到自己身上来,几秒前贴合的唇,被他用舌舔着,带着湿润的痒感。他一手固定着自己的手,一手渐渐的往下移动,往自己薄薄的T_shirt里移动,抚摸着。被摸的有些发热发痒,才想张嘴叫他住手,他却把舌头伸进嘴里来,大力的翻搅着。

      没有办法反抗,一波波酥软的快感传来,从舌尖,从舌根,从整个口腔。唾液就这样泛滥出去,沿着脸颊和脖颈的交界流下,樱木只是闭上眼去感觉,偶尔试着回应的舔一下流川的舌,然后感受他更猛烈的亲吻。用力的交缠着的唇舌,发出令人脸红的啧啧声,两人却罔若未闻,只是陶醉。

      樱木清楚的感到自己下身的勃起,也感觉到流川的。他微张眼看着流川,带着情欲的水雾的眼神明明白白写着不懂,流川没有多想,只是往他下身就要探去...。
      “喀啦!”
      “樱木,我听洋平说你...!?”
      大剌剌的进来的仙道,手才推开门,话都还没问完,就再也说不出话。
      这是什么情况阿?两个大男人压的单人病床有些承受不住的微凹下去,应该是病人的花道,满脸潮红是很有个病人样啦,可是被衣服拉至露出大半个胸膛,流川的手又放在他裤档里的模样,这...应该不是病人的样子吧?

      “仙...仙道!?”
      樱木觉得自己要烧起来了,自己个样子,已经很丢脸,还被仙道看到!?完了完了,自己的一世英名一定不保了,想抽回被流川握着的手,把自己的衣服拉回原位,流川却没让他移动半分。樱木有些惊愕不解的看着流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穿衣服。仙道在耶!所以樱木给流川一个责怪的眼神,更用力的想拉出自己的手。流川却只是朝着仙道说

      “你打扰到我们了!”
      那声音,那眼神,冷的就像结霜的冰棒,硬冷的叫人难以入口。
      但是仙道彰之所以会是仙道彰,就是因为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开玩笑似的吹着口哨,说
      “喔喔,那真是不好意思!可是流川,你不觉得这样不作防范措施,真是便宜了不小心闯进来的人了?”
      趁被流川的眼神冻坏在那里之前,仙道用轻快的步伐退到了门外,上扬的愉快语音,随着门,一同被他带上,与病房内的两人世界分隔开。
      樱木觉得,自己连脚指头都发烫了。仙道离开时带笑的眼睛,怎么看都是在说“原来你的对象是流川啊!”的那种,欠揍到不行的恍然大悟。而流川的表现,更是让人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什么叫做打扰到我们了?这...这真的是...唉。

      流川满意的看着仙道离去,转回头看着皱着一张红的不像话的脸,连身子也喝酒般发红的樱木,还没完全消退的欲望,提醒着他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而他也正打算继续。

      可是樱木却闪开他的吻,用力的偏开身子,快速的背对着流川躺下,大声说
      “我..我想睡了!”
      意识到自己喜欢流川的心情,是不同于朋友的喜欢,已经是让人很难以接受的消息。又马上进展到亲吻爱抚,对樱木,28年的人生都是以他特有的“纯情”方式过着的生活,无疑是太大的冲击。所以被打断的意乱情迷,很难再继续。樱木也知道这样喊停很没种,可是就是不好意思再看他,再让他用他那冷淡微温的手,摸出自己身上沸点一样的温度。

      “......”
      流川看着明显逃避的樱木,没有强迫性的逼他转头,也没有从背后袭击他裸露的肌肤,只是看着他高大的背影,什么都没说。
      很多问题还没有问,因为担心焦虑而过度疲累的睡着的时候,流川没有想到,樱木会主动吻自己。
      一开始就睡的并不安稳,趴睡的不适睡姿,跟担心他的情绪混合,难得的睡的浅。却在迷迷糊糊之中,感觉到唇上非空气的重量跟温度。那是他特有的温度,炙人但不使人烫伤,过度温暖的温度。试探性的在自己唇上按压着,刺激布满嘴唇上的细小神经,然后便清醒了。

      张开眼,看着他紧闭着眼睛,紧张的红了脸的样子,还有贴在自己唇上的,他颜色丰泽的唇。流川就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为因为他什么都不说而难过如此。会因为他告诉别人而隐瞒他,而忌妒。

      比喜欢还要再更多的,应该是爱吧?
      是爱着他的。真的不懂爱,一直都不懂,也不认为自己会爱。带着嗤之以鼻态度面对的东西,今天却切身的感受到了。所以对他的一举一动那样注意,所以在意他是不是会看着自己以外的人(结婚了没?)会那样不像自己的颤抖哭泣,为了他可能有的生份排斥。

      被对着流川的樱木没有看到,流川静静的思考之后,脸上露出的笑容,可以称的上“温柔”的笑容。
      +++++++++++
      樱木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他搔了搔头,不知道自己怎么在那样忐忑的情况下还睡的着?更夸张的是,狐狸竟然还没走,坐在一旁,用下午一样的姿势趴睡在自己床边。樱木不敢想,自己背对着狐狸时,他是用什么眼神看自己。因为喜欢,所以更加不好意思,想着下午若是仙道没有闯进来,那自己跟他现在不知道...。

      樱木甩了甩头,把让人脸红的想法甩出脑外。
      他看着流川的睡脸,发现他越看越好看,长睫毛白皮肤,在隐约洒落病房的月光照耀下,闪着银白色的光,说不出的动人。无意识的吞了吞口水,樱木发现自己只是这样看着他,全身就又躁热起来。没想到喜欢一个人,就会这样想要他,早知道这样,就不要那么快向这种感觉妥协,害的现在躁动的几乎坐不住。

      “啊啊~~不行这样下去!”
      樱木只是这样的告诉自己,然后思考了会,就做了决定似的爬下床。
      偷偷的爬下床,樱木想,至少要离开一会,去清醒清醒,去思考该怎样跟他说“喜欢你!”这次是正大光明的说,不会再追着他要离去的身影大吼。用现在这样一看到他就膨胀着鼓动着的情绪,是没办法的,所以要离开去思考。要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感情,作最认真的整理。开门之前,看见流川趴着的样子,又悄悄的倒了回去,拿了床上的棉被,就往他身上一盖,丢下深深的一眼,就出去了。

      隔天一早,流川是被进来要换点滴的护士惊呼声给吵醒的。
      “啊,病人怎么不见了!?”
      “!?”
      流川才发现,原本应该躺着他的床上,空无一人,而自己身上,盖着的,分明是刻意替自己盖上的被。还来不及感动,就被他再一次刻意逃离给激怒。不发一语,流川只是冲了出去。

      “水户!?”
      “流川!?”
      “他会去哪里!?”
      “啊?”
      水户被冲进来的流川先给吓了一跳,后来紧接着又被花道不见了的消息吓到。看着面前激动过份的流川,水户还来不及想花道为什么不告而别的原因,而开始想着他可能会去的地方。

      “.....嗯”
      “到底是哪里?”
      “有可能是他的老家!”
      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想起了花道曾经跟自己说过的,如果自己有了想要陪伴一辈子的人,就会到那里去,去告诉长眠在那里的父母,自己有了归宿。那个时候打闹着说的事,自己却牢牢的记着,也许是敏锐的发觉到他嘻笑之后的认真,所以一直等着这一天吧!还以为他会让自己陪着去呢!这小子,这次是真的下了决心吧,连自己都没告诉,就偷偷的去了。

      是因为已经毫不犹疑了吧?
      “在哪!?”
      看着流川着急的询问,水户不能克制的微笑了起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磨煞人,磨了那么久,看样子是都做好了决定吧!详细的说了地址,看着流川再度冲了出去,水户只是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喃喃自语

      “这两个家伙,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要他们来店里作苦工!这一个月下来,都不知道损失多少了...”
      可是说着的嘴角和眉梢,都带着笑意...。
      ++++++++++++
      流川在电车上,往樱木老家的方向去。
      他心里只是想着,抓到白痴以后,就要大声的告诉他“爱他”,然后紧紧的抱着他,不让他再趁隙逃走。
      等太久了,不想也不要再等!...
      流川依着水户给的地址,找到樱木的老家时,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流川的心着实漏了一拍,巨大的恐惧袭来
      “他会不会不这里!?”
      怀着忐忑的心情问了隔壁的邻居,确定他真的有回来,才像吃了定心丸似的,不那么患得患失。
      “那他现在去哪里了?”
      “喔喔,那孩子很乖,昨夜才刚回来以后,今天就去给他爸妈上香呢!”
      “上香,在哪?”
      “在后面山上啊!有没看到那片豫树林阿?就是在那。”
      “谢谢”
      流川往邻居指点的方向往山上去的时候,也许是因为山里太安静,竟然听的见自己的心跳声了,那样明显快速的跳动,像是兴奋不已。
      不知走了多久的路,拐过多少个弯,终于在一片苍绿之后,看见熟悉的高大身影。
      “爸,妈,我跟你们说的事,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
      正了正声,樱木继续说着
      “好吧,为了怕你们没听清楚,我再说一次好了。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想陪他过一辈子。那个人叫做流川枫,是个男的,我喜欢他很久了,从十年前就一直喜欢,很喜欢很喜欢。我以为他一去美国就不回来了,可是他居然回来了,而且我发现我竟然还喜欢他,应该说更喜欢他。所以我...我想跟他在一起,一辈子!”

      “好!”
      流川本来想马上的扑上前去,在看到樱木的瞬间,却因为想听清他到底说些什么而迟疑。而樱木竟然是对着石碑告白!一等他说完,流川没有掩饰自己的激动,只是大声的说了最想说的答应。

      “!?”
      樱木没想到,流川竟然跟了过来,而且还回答了自己对着父母说的“告白的草稿”,一时之间不之作何反应,只好拔腿就跑,跑回自己的老家,想暂时跟流川隔离,可是才跑回家,想拉上门,流川白皙的手便卡了进来,迫使自己无法拉上门,还气喘吁吁的樱木才放开门想跳窗逃离,却在还没碰到窗子时被流川实实的抓住,两个人重重的倒在铺设着塌塌米的地上。流川硬扳过樱木的身子,让他面向着自己,然后看清了他红透了的脸,跟逃避自己目光的澄黄大眼。

      “不让你逃了!”
      还没平复过来的呼吸,流川迫不及待的说了,抓着樱木的手,还加重了施力。
      “我...我哪有...!?”
      才想反驳,就被流川用唇堵住嘴,樱木紧张的微瞠,只是一下下,然后就放松了全身,接受着流川的吻。
      用力的吻,摩擦着两人的嘴唇,发出响亮的声,流川用打球一样猛烈的进攻方法,往樱木更深的口腔里探索,像是要从他嘴里掏出什么一样,用舌头用力的挖着,似乎,掘得再怎么深,都尝不够他似的,他的喉咙,他的嘴唇的味。

      然后手就开始下滑,掀开他的上衣,露出他大片的肌肤,然后寻到胸前的那一点,使劲的一捏,然后听见胶合的双唇之中,传来一声闷哼。手并没有离开,唇也是,同时进行着探索,舔舐着,抚摸着,亲吻着,揉捏着,直到两个人都快不能呼吸,才放开他的唇,连带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哈...哈...狐狸...你!?”
      “....不要说话!”
      还没等呼吸完全平顺,就继续着,这次把唇,熨烫在他温暖的颈窝,深深的吸吮着,然后两只手,顺着他的身体曲线下滑,直到没入他的裤子里。
      “啊!?”
      被握住了要害的樱木,不由得呼出了声。28年来都只有自己碰着的地方,没想到只是经由别人来触碰,竟变的如此敏感?有些懊恼呻吟出声的樱木,原想皱起的眉,却因流川用着两手搓弄着而生的快感而舒服的展开来。流川的唇不断下移,停留在樱木乳头的时候,樱木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原本两只不到该放在哪的手,便自然的搂住了流川的颈,流川只是继续。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的衣服都螁至一旁,赤裸的交缠着。汗水停留在因欲望而发红的皮肤上,看起来特别煽情。樱木不知道这样舒服的感觉,是不是就是做爱,只知道这样跟流川互拥,聆听着彼此的喘息,嗅着彼此的体味跟汗水,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所以没料到,接下来流川的动作,会让自己那么痛!

      “啊啊!?”
      异物入侵的极度不适,让樱木痛苦的弓起了身子,搂着流川的手也变成抓着,抓的流川的肩,像是要流血一样的红。流川知道樱木很痛,所以让他尽量的抓着自己,也感受他的一些痛苦。在他里面,本来应该是多么遥远的事,现在却真实的发生着,抽,插,感受他被自己撑开的紧致,感觉那里的嫩肉因为挤压而出血,使的更滋润,活动更畅!在极度的快感到来的刹那,流川只是对着痛到把头埋在自己肩窝里的樱木大吼

      “我爱你!”
      困难的抬起头来,苍白着一张脸的樱木,用带着汗水的脸颊,碰触了流川也同样汗湿着的脸,轻声说
      “...我也是。”
      然后两个人,就就着这样其中一个人还在另一个人身体里的模样,互相靠在彼此的肩膀上,微微喘着气。双手,放在落满了汗液,精液,血液的地上,交握着...。
沙发 2007-10-27 23:45:03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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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7 23:45:48 | 显示全部楼层
07.樱与枫
       
      樱木仰望著参差竹叶外的天空,泡在冒著氤氲热气的温泉里。
      这是很小的时候,父亲偷偷带自己来的秘密基地,在老家後山上的小小温泉。那个时候,总是让父亲抱著自己,同现在一样仰望天空,身体也一样泡在自然沸腾的热水里。那个时候觉得,就这样泡在温泉里,泡在父亲的臂膀里,星星看起来都特别亮,硫磺味也不那麽刺鼻。

      天上的星星今晚还是一样亮,泉水依旧泛著淡淡硫磺香,可是揽著自己的人,却不一样。但是,却不觉得幸福有损颜色。
      「狐狸?」
      「嗯?」
      「....没事!」
      「?」
      睁开泡的太舒服有些迷蒙的眼,发出表示疑问的呢喃,流川不愿意他再有事情不告诉他,所以只是将牙放到他肩膀上轻轻摩擦,擦的他的肩膀微红,耳根也红。
      「....好了啦!这里是荒郊野外...。」
      用手肘轻轻往後推,想阻止流川继续挑起自己的欲望,虽然脸已经被情欲跟热气薰的发红。
      「是什麽事?」
      流川在樱木的肩窝烙下一吻作结,然後箍紧了他问。
      「....嗯...你,什麽时候要回去?」
      「回去哪?」
      「!?当然是回去打球啊!你来这里已经一个礼拜了吧!」
      「不知道!」
      「啊!?」
      樱木讶异的回头,想质问清楚,却什麽都没问,就被流川抓到机会吻了上来。不是过分激情,没有很饥渴的样子,只是轻轻的封住,双唇相接。流川知道,樱木对於篮球还是有著眷恋,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自己不会在这上面取笑他,却也不希望他继续逃避。球员的生命本来就短暂,所谓的一辈子,最多也不过是到40岁的光景,是明白的很的。所以不要他继续遗憾,十年已经够了。

      来的路上,流川打过电话给在国家队的教练,告诉他自己有事情要处理,告假一个月。虽然电话那头的教练听起来气急败坏,却没多停留一秒就切断,因为已经听不下任何话,除了他说的。

      樱木没有推开流川,两个人平静的吻著,浑白的温泉水也感受两个人间的静谧,波澜不惊....。
      两个人再起来的时候,身上都布满了彼此留下的痕迹。浴衣外的肌肤,轻的重的吻痕,像是肉色的天幕上头不同色的星星。踏在夜晚的山路上,没有灯照,流川看不清走在前头的樱木,急迫的往前小跑了几步,却不期然被一双手握住,转头,在身侧看见猫一样发亮的黄色眼,带著笑意。

      「夜盲狐狸!」
      大声的嘲笑著,因为看不见脸更大胆的大声说话,然後握住了流川的手,两个人就这样下山,交握著手的。
      这两个人,在离神奈川很远,离美国更是远的不得了的某个小僻壤生活著,「山中无岁月」这句话几乎就要体现,只要樱木不要每天都算著流川离开球队来这里多久了...。

      「你还不回去吗?已经2个礼拜了耶?」
      「......」
      「哇!狐狸你是不是被????了,你来这里已经3个礼拜啦!」
      「......」
      流川每次都没回答,只是深深的看著樱木,看到他结巴,再也问不出来。所以樱木始终都不知道狐狸到底是怎麽想的。直到那一天,流川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颗球,站在自己面前。

      「白痴!」
      「啊,你干嘛!?」
      「一对一!」
      「!?」
      樱木张大嘴,看著一身运动服的流川,抱著球的样子,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从美国回来都还没打过球赛,自己却是早就将他打球的模样印在脑子里了。这家伙,是都不会老吗?

      「喂,走吧!」
      「.....我」
      「嗯,不敢吗?」
      「!?」
      十年,果然要撼动一座江山还是太少,激将法对他还是一样有用。流川转身,听见疾疾跟来的脚步声,笑了。
      两个人走到附近的国小,流川量了量操场附设的球框,不满的皱起了眉。「太矮了!」不是标准高度的球框,几乎不用蹦跳,就能轻松的灌篮。樱木也发现了这点,只是看著流川没有说话,只一会,便往前去想抄走流川的球。

      「!?」
      流川还在担心没有适当的框怎麽办,却看到一旁冲过来偷球的樱木,连忙一个身後运球,躲过了他的偷袭。樱木没有抄到球,用力的啐了一口,再抬起眼来时,眼中有久违了的火光。

      这是一场不公平的球赛,不够高的球框,不一样的球龄,相差甚远的训练,甚至,连服装都差,可是两个人就这样激烈的打了来,一如当年。当樱木迈出他穿著夹脚拖鞋的步伐,想抢走流川的球灌篮,或是流川从跳起来阻挡的樱木腋下穿过,表演的一个天勾。两个人只是你来我往,左一句「可恶,死狐狸!」,又一句「白痴,跳不高啊!」在春夏交接的午後,某个乡下的国小操场里,用很久没有过的好心情,打著球。

      终於满足的停下来的时候,夕阳已经落下远方的山头,天色带紫微暗。
      没有算进球数,也没有犯规数,气喘著对望的两人,看著对方晶亮的眼睛,唇边都露出笑来。樱木更是笑出一口白牙,一双眼,眯的像是要把里头的金光全数挤出一样。

      「啪!」
      没来的及讲话,操场边的路灯突然亮了起来。樱木就这样笼罩在一片白色之中。
      「呃...这个,狐狸我...」
      「...?」
      「谢谢!」
      「谢什麽?」
      「能够...能够再跟你打球真是太好了!」
      大声的说了,直视著流川,樱木刻意忽略掉自己脸上蒸腾的热气,大声的说出自己的感觉。刚才,跟他打球的时候,那些被自己刻意压抑的不甘心,愤恨,想要的心情,就那样自然的全部跑出来,随著汗水飞散。不用再装做不在意,不用再假装坚强,不用骗他自己不再打球是因为不想,什麽都不用了。因为是面对著他,所以什麽都不用了。

      这是天才做的决定,大人的决定。
      流川没有说话,只是前进,让自己完全浸盈在一样的白光之中,然後樱木就看见,他脸上的笑意。那样明显的,没有拉起任一条皱纹,没有露出牙齿,安安静静的,属於狐狸的笑。一双黑眼睛,也是眯起来的,眯的原本就长的眼线,更显狭长,里头,是深深的波光。

      「我不在乎了!」
      突然就冒出这样一句,冷然的,没有波澜的一句,让原本看流川看的呆的樱木,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愣著,嘴还微微张开。
      「能不能一起打球,我不在乎了!」
      「啊!?」
      「有你就够了!」
      「!?」
      「我爱你!」
      瞬间,樱木的脸又红了,像旁边花园里的大红波斯菊。
      「....你说过了。」
      小小声的回答,有一些些颤抖,不是激情时说的这句话,竟然更震撼。
      「我爱你!」
      「......(持续脸红中)」
      「说几遍都行!樱木花道,我流川枫,不能没有你,知道吗?」
      「...我」
      「要跟我在一起吗?」
      向前,流川走到樱木面前,能够看的清他的瞳孔的距离,也让他能看的见自己的。伸出搂住樱木的腰的手,竟然有些颤抖。
      流川枫,活了28年没像谁告白过,甚至没发现过自己真的喜欢过谁,现在直接三级跳,跳过交往等等的步骤,直接做了於他像是求婚的告白,当然紧张。在一起,没有问是不是一辈子,既然十年都像是过眼云烟一样快的散去,那麽在一起,理所当然的一辈子,不用说。

      被搂向流川的樱木,没想到流川竟然先做了正式的告白。在他不小心听到自己对著父母的告白之後,并没有再跟他说,本想等他要回去的时候再说,可是他一直没有回去的意思,原来要离开他去平静思考的用意也早就看到他时被打乱,被跟他在一起的幸福感觉打乱。所以没有预料到,他竟然像是计画好似的,先是抱自己,然後整天陪著自己,还跟自己打了久违的球,现在,竟然...。

      流川看著没有说话的樱木,忍不住加重了抱他的力道。虽然他也说了爱自己,可是,没说要跟自己在一起。就跟那个时候一样,明明有所眷恋,却仍然,放任著,让自己跟他走上截然不同的路。不想再有十年後悔,明明已经找到他了,就不能,就不能...。

      「!?」
      这回,睁大了眼愣著的,变成流川。因为樱木突然封上的唇,以及将自己拉进他怀里的用力。
      与其说是很温柔,不如说是很樱木的吻。有他的温度,有他的笨拙,有他的呼吸的吻,不伸舌头的吻,吃糖似舔舐著的吻。还有抱著自己的手臂,用力又不用力的圈著自己,感觉的到隐隐传来的灼热。看著他闭的不紧实的睫毛,轻轻的煽动著,流川觉得,自己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所以把揽著他腰的手往上移,压著他的颈,加深了这个吻,说是誓约之吻也不为过的吻。

      这是他们待在没人知道的乡下的最後一天,隔天,流川便结束了一个月的闲适假期,带著樱木,回到神奈川...。
      ++++++++++++
      「花道!你回来啦?」
      仙道看到樱木出现在他店里的时候,惊讶的问。
      「嗯...」
      仙道那天离开了病房之後,就好事的跑到洋平店里去,说著这件事。虽然洋平给他的感觉像是早就知道这种事会发生,可是自己还是很兴奋,感觉就很像,要把濒临绝种的动物送入火坑...不不不,是吾家有男初长成啦!所以仙道很高兴,因为他知道樱木对流川的心情,也知道流川绝不会什麽决定都没做就贸然侵犯樱木,十年前或许还有可能不顾一切,可是现在,一定是经过一些沉淀以後的行为,让人比较不担心的行为。

      所以现在仙道看著进来的樱木,很讶异的,可是唇边不忘微笑。
      「刺绯头!」
      「嗯?」
      「咱们...去钓鱼吧!」
      「当然好!」
      所以现在,熟悉的提上,有两个人。
      两个人只是沉默的钓著鱼,直到仙道忍不住的笑看著樱木,问
      「你是不是有什麽要问我?」
      「......」
      樱木没回答,只是握紧了鱼竿,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樱木!?」
      「我今天不是来问你问题的!」
      「喔,那你是来...?」
      「我...我是来跟你说...!」
      还没说出口,樱木就停下来,看著往这里直直跑来的人,仙道随著樱木的视线看去,就看见凶神恶煞冲来的流川。
      「喔,糟!」
      看大势不妙拔腿就想跑的仙道因为太急,被自己的鱼竿绊倒,差点又跌下海。然後一个人伸出手把他拉了起来,仙道才想说谢谢,却看到流川的脸,然後自己就被一推,正好落水!

      「狐狸你干嘛?」
      樱木看见落水的仙道,有些生气的质问著流川。
      「我没干嘛阿!」
      「你!?」
      「你说了没?」
      「我还没说你就把他推下去了啊!」
      仙道一边在水里保持平衡,一边看著路上的两个人吵架,顿时满头的问号就跑出来。看他们越吵越凶,仙道终於受不了的问说
      「喂,你们到底要跟我说什麽啊!?」
      「!?」
      只见岸上的两个人顿了一会儿,然後流川就大叫
      「他是我的!」
      「啊!?」
      还没反应过来,樱木就把流川推到身後,接著叫
      「我们要结婚啦!要你也来...也来参加婚礼!」
      然後流川拉著樱木的手大步离开海边时,仙道终於恍然大悟的爆开大笑。搞什麽,直接讲不就结了,还一个害羞,一个把自己推到水里,真是有够果扭的两个人,到结婚了,还这样不坦率,真是够了!然後笑够了,才发现他们根本就忘记告诉自己时间地点,仙道只是笑著摇头,笑的像初夏早晨的浅阳...。

      ++++++++++++
      洋平的店里,今天布置的特别漂亮,不同以往一室的浅黄,今天装点著透明的大的小的塑胶彩球,跟金黄色的霓虹灯,然後是白色的粉色的彩带,围绕著天花板上的鹅黄色灯。

      「新郎来了!」
      开朗尖锐的女声,响亮的叫著,是彩子。从度假回来不久,想到出国前遇见的冷淡学弟,突然兴起的打了个电话给他,却得知他要跟令一个叫人印象深刻学弟结婚的消息,所以自告奋勇的担任主持人,谁叫她问了知道他们婚礼的人,竟然都是王老五,只好由她这个唯一结过婚的经验者,来帮他们准备一个浪漫的婚礼!这里的布置,也是她一手包办的,当年球队经理的强势风格,依稀可见。

      随著彩子的叫声,流川从大门口走了进来,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白皙的脸上,有著薄绯的红雾,眼睛却是晶晶亮,直直看著预演时,樱木该出来的厨房帘幕。
      「新娘...唔...」
      洋平兴奋的声音才讲了两个字,就被一声撞击给消音,然後穿著同款白色西装的樱木,气冲冲的跑出来大吼
      「为什麽我一定要当新娘啊!?」
      彩子只是斜睨著他,说
      「我上次不是问你你跟流川是谁上谁下,你不是跟我说你在下嘛?」
      樱木的脸唰的一声红了起来,一声反驳硬是结巴到说不出口。一旁观礼的赤木跟他的未婚妻,看著这样温馨的「吵闹」只是交握著彼此的手,会心的笑。
      没办法反驳彩子而觉得很懊恼的樱木,瞥到流川脸上得意的笑,顿时抓狂
      「哇啊啊,死狐狸,你笑什麽笑!?」
      「我没有!学姊说的是事实!」
      「你!?」
      然後樱木跳过吧台就往流川身上扑去,两个人穿的笔挺打成一团...。仙道捧著送他们的结婚贺礼进来就是看到这一幕。躲过一个飞过来的塑胶装饰,抬头看到苦笑著的大家,仙道也笑了,然後他说

      「嘿,结婚的两个,这个给你们的!」
      然後重重放下手中的盆栽,成功的转移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樱木跟流川停下了互打的手,看著仙道拿来的礼物,一棵白色樱花交缠著粉红色樱花的小树,静静的躺在盆栽里。
      「我找了很久呢!这是要你们像这棵树一样,永不分离喔。」
      语毕,仙道朝他们眨了眨眼。而那两个,互看著互看著,就红起了脸...。
      彩子见机不可失,马上大吼
      「吻新..郎!交换戒指!」
      然後大家就起哄的上前,硬是把他们两个人的脸凑到一起。坳不过众人胡闹的两人就亲吻起来,逐渐退开的重人只看见,唇瓣相接缠绵著的两人,手交握著彼此的手,上面有不知何时戴上去的戒指,镶著长形红宝黑曜的戒指,像是迫不及待要紃守到永远...。

      「我爱你!」
      ???
      +++++++++++++
      我们潇潇的树叶都有声音回答那风雨,但你是谁呢?
      那样的沉默。我只不过是一朵花

END
板凳 2007-10-27 23:45:48 回复 收起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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