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花日征文]《……或许》by 神秘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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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

　

“分手吧。”男孩说着，愧疚一样的低下头，明明嘴里说着残忍的话，僵直的身体却象是在坚强的忍耐着什幺。

“好。”他应着，看着他的覆盖着红色头发的头顶，表情是温柔中带着疼惜的，不会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红得似乎要燃烧起来的头发事实是如何的冰凉和柔软，他甚至不用想象也知道，这个时候，这红发的背后，一定躲着一双强忍着泪水的眼睛。

这样的你，要让我爱到怎样的心痛呢？

揽着他的头，紧紧的抱在怀里：“怎幺办？我怎幺放心把我的花道交给你照顾。”

“臭刺 头，什幺乱七八糟的，你在说刺 语吗？”怀里的男孩抬起头，冲着他囔，一双琥珀色的眼水洗一般的明亮。

“花道……”一双手紧紧却温柔的抓住对方的肩，仙道彰用他那双深邃如海一样迷人的眼睛深深的望进琥珀色泽的深处去，“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答应我，如果太伤心就忘了我，我保证，不管多久，如果你愿意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你不要哭，不要哭……”

十八的男孩，许着这样仿佛永恒的誓言。

未成年的爱情，象喷发的火焰一样，热烈而义无返顾，总以为，天下从此便没有他的笑容以外的颜色，世界和平是地球人的事，全球大战也只要别惹到他身上来就好。

带上了禁忌色彩的初次的爱情，两个少年呵护的无比的辛苦，也简单的就认定了生命里这就是唯一了。

“死刺 头，在哭的人是你吧……”天才是不会为这样的小事哭的！于是那红发的男孩昂起头来，数着头顶上绿叶的纹理，左边三条，右边四条，不对！左边两条，右边五条，也不对！就算是天才的眼睛，也有看不清叶的纹理的时候，何况是这幺娇嫩单薄的叶，这样青翠的绿色呀，看着便知道放在嘴里一定很苦。该死的刺 头，分手也不会找一棵叶子比较大的树吗？！

樱木花道固执的昂着头仔细辨认着，还不忘在心里抱怨着找错“地点”的仙道彰，完全忘记了是自己找人家出来分手的，地点也是自己挑的，只是习惯性的执拗的埋怨着。

直到一只手掌凌空罩下来，才算是终结了这项艰巨的工作，男孩青涩的眼，在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恋人的手掌下面，放心的掉下泪来。

于是这个午后，和平分手的两个人，相拥着哭得好象是世界末日，那年仙道彰18岁，保护不了爱情的年龄，面对哭着说分手的爱人，唯一能做的只是请求自己被遗忘来换回爱人失去自己后的笑容，斩钉截铁给的承诺在虚构的未来，还不知道要承受多少谁也不敢妄言说坚强的渺茫。

这一刻，认定只是分离而不是永别的两个人感觉到的痛苦丝毫不下于诀别，尚只有单纯色彩的感情第一次尝到被撕裂的痛楚，疼得彼此都以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这样承受一次了。

这个时候，以为生命就是这样了，爱情就是这样了，固执的认定着，这就是自己一生的爱，虽然现在看来似乎是有麻烦了，将来也不知道在哪里，但是，彼此的心里，爱是不会变的……永远不会变的……天真得让将来的自己浮在空中看得摇头苦笑，一辈子都没能回忆起来，这个时候自己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幺。

哪怕是象樱木花道和仙道彰这样固执的认定和被认定是天才的人，也并不知道，不管是人生还是爱情都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这种简单黑白的东西，人一生中要过的是更多的，谁也说不清的灰色地带。

多年后，即使一句“当年我们都年轻”这样的话能够解释一切，但散在空气中的惆怅是怎样的收集不起来的。

未来的事未来再说，现在的这个午后，两个男孩真挚的无比痛苦着，他们青涩的爱情象春天早开的花一样在第一次的寒流里苦苦的挣扎着，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这就是凋谢了，初恋的两颗心凋零在这个午后，即使多年后叫着同样名字的两个人相爱了，也不得不在这看似雷同的爱情加上一个‘再，又’之类的字眼，是再相爱了，不是一直都爱着……

此后，仙道彰被父母立刻送往地球的另一端，而樱木花道在失去了仙道彰的一个月后，也失去了篮球。

这个因为篮球而脱颖出来的少年，流星一样的在人前划过，而后，俏无声息的淹没在众多平凡普通的高中生中。

只差一个月，他们交往便够一周年了。

　

　

这是一个天生便只适合孤独的男人。

几乎是看见他的所有的人都这幺想。

根根竖立的朝天的短发，让英俊的脸没有丝毫的隐藏，眼睛是书上说的海一样的深邃，沉默的时候便是忧郁最好的诠释，浅浅微笑起来又变成了异国神秘的王子，这个男人无疑是风情的，只是这样的风情呈现出来的完美并不是天生具有的，而是浸透世故后的成果，平静中带着锐利，微笑却保持着若有似无的距离感，即使是冷漠也不会太伤人，亲切也不会给太多幻想的空间，戏梦人生中，他已经是顶级的高手。

只是这世故未必是故意的，只是上天太过于眷顾，给了俊美过常人的容颜的同时，也给了出人一等的睿智，还有一颗冰晶一样清冷的心，非是清心寡欲对世间情恋毫无沾染之意，只是熔点太高，找不到那能沸腾起心灵的火花。

　

不算太多的一些年后，仙道彰变成了人眼里的这样的男人，这是当年的樱木花道甚至仙道彰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或许，经历的时光的历练后，这样成熟了的才是真正的仙道彰这个人的全部，当年樱木花道爱上的，不过是个半成品。

　

即使是已经这样了的仙道彰，和樱木花道的那场初恋，并没有被完全的忘记，虽然有很多地方已经是让现在的他很疑惑的了，也依然被他作为是特殊的东西记忆着，但对爱情，尤其是被以为是现在进行时的爱情来说，这一点渺小到了可笑的地步。

当年癫狂一样的感情状态并没有丝毫的忘记，被不经意的淡忘的只是平淡下来的过程。

如果生命中不曾遇见他的话，那种燃烧尽一切的激情，对自己来说永远都只会是他人的故事吧，这时更加了解了自己的仙道彰用更为成熟的心态这样的想着。

毕竟，已经过了九年了，任何一个成年人都知道，对于爱情，这是多幺可怕的距离。

　

从忙碌的工作中抽出身来，度假一样漫步在曾经走过的地方的仙道彰，不可避免的想起之前的岁月里留下痕迹最深的初恋。

街角左拐弯处的那家拉面店居然奇迹般的还在，不过似乎不是当年的招牌了，装修也不一样了，是换了老板吗？

闲庭信步的仙道彰停下脚步，想起什幺，脸上露出有趣的微笑来。

记得那个人最爱吃的便是拉面，当时自己曾陪他连续吃了三月的拉面当晚饭，一直到分手的最后一天味蕾都不曾产生任何厌恶的感觉，这让现在的他感到无比的诧异，尤其让人无法理解的是，在之后的日子里他连一口拉面汤都没有喝过，并且坚决的抵制着任何面条状的食物。

悠然想起往事的仙道彰，直到在靠窗前的位置上坐下，才发现自己已经进了来，拉面的味道扑面而来，让他不禁微皱起了眉头，站起身正准备出去，服务生已经从后面的操作台拿着菜单过来了：

“你好，请问要……”

异常好听的男中音，这样想着的仙道彰抬起头，服务生也正好露出菜单后的脸，四目交接下，对方都嘎然无语的呆楞住。

这个时候，距离他们分手，还有一个月便满十年了，我们姑且就算它十年吧。

并没有曾经想象过无数次的相拥而泣，携手痛诉别后思情，然后相顾而笑，最后便是美好而甜蜜的后来。

那个叫樱木花道的看着仙道彰，那个叫仙道彰的看着樱木花道，因为不是刻意安排的重逢，所以两个人都被吓着了，最后竟然是樱木花道先反应过来，转身平静的向老板请了假，换了衣服出来，两人漫步在神奈川的街道，一时竟然无话。

时间是最公平的。

两人仔细的辨认着对方，意图在其中找出熟悉的东西来，结果是让人惊惧的。

近十年的时间，那个懒散的少年成熟到让人无法正视的地步并不奇怪，可那卤莽的红发男孩竟也世故到有礼而冷静。

仙道彰的原本以为已经千锤百炼的心莫名的隐隐痛疼起来，这种仿佛落满了灰尘般依稀熟悉的感觉，让他震惊起来。

显然感觉到震惊并不只是仙道彰一个人，在现在的樱木花道眼里，眼前这个露出优雅的笑容的男人无疑也是陌生的。看着仙道彰从惊讶到狂喜最后变成失落又立刻无痕迹的抹去变成成熟笑容的表情，樱木花道乍起的那一点点惊喜的火苗立刻如被海啸狂卷去，速度快得对方甚至来不及察觉，仙道彰的眼来得及看到的只是从来不曾想过会在樱木花道身上出现的世故般冷静的表情，所谓的成年人的态度。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十年前两个少年追逐拥抱犹嫌太宽的街道，如今竟狭窄得容不下两个成年人并肩而行﹔十七八岁那年奔跑跳跃亦默契的节奏，如今竟漫步都找不到相同的频率了。

两个成年人，在记忆与现实里，局促得面面相觑。

先逃跑的人依然是樱木花道。

“嗯……那个……店里还有事……我……我先走了……嗯……有空再联络……”

“嗯……”

仙道彰点头，虽然他很清楚的听到对方请了一天的假。

两人甚至连电话都忘记留下。

几乎是落荒而逃了，转过身去的樱木花道脸上出现空落落的完全是空白的漠然的神情，这神情让十年前的仙道彰看到的话定然心是更要心痛的，可是连现在的仙道彰也并没有看到，他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樱木花道沉稳的背影，悲伤的哀悼十年前那个奔跑欢跳如风的男孩。

莫非是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曾经那样相爱的我们，我深深爱过的那个男孩，好似一场甜美的梦一样，从此便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吗？

可是我的心，是为了什幺这样剧烈的痛疼着呢？

　

第二天的清晨，樱木花道出门的时候，看见了靠在墙上路牌一样的仙道彰：

“嘿，好巧。”仙道彰真诚的微笑，似乎真就只是偶遇这幺简单，假装没看见他脸上两个黑黑的眼圈的话，没准还真能让人相信。

樱木花道怔然，忍不住想笑，这个人，这幺多年，还是只会这一招吗？但这笑容未及在脸上成形，心已经是微微的酸涩了。

这个人，这样出现在这里是什幺意思呢？难道……樱木花道拧起了眉头，不可能吧，仙道彰不是这样的人，要怎幺样，还有什幺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樱木花道明白，仙道彰亦同样的清楚，我们无法漠视时光，就象爱情无法漠视我们的背叛一样，就算依然有暧昧的影子存在，但是彼此都不得不承认，此时站在面前的是陌生比熟悉多很多很多的另一个人。

爱情已经道别过了，在仙道彰十八岁，樱木花道十七岁的那个午后。

“走吧。”27岁的樱木花道站在28岁的仙道彰面前平静的说。

“花道，你好好哦~~~~”仙道彰扑上去熊抱住他一脸恶心的撒娇，将头靠在他肩上的同时，也将眼中的黯然藏了起来。

他一直都记得，也是这样的清晨，七年前的那个男孩，从开始瞪大眼睛一脸的讶异：“咦？刺 头，真的好巧！”到后来“死刺 头，从陵南到我家门口，一个多小时，散步？你当天才是白痴吗？！！”

如今那个单纯到莽撞的男孩淹没在时光里，我奋力的伸出曾经送开的手，还能抱得住你吗？

樱木花道错愕的承受着扑过来的重量，呆怔只是一瞬，很快就平静下来，若无其事的推开了仙道彰，绕过他往前走：“早饭，吃拉面可以吗？”，似乎是不经意的，拉开了彼此距离，一系列的动作包括表情语气都自然流畅得没有一点纠结的地方，仿佛为了这一刻，他已经排练过千百遍了。

“好。”仙道彰微笑着点头，跟在樱木花道的后面，放缓脚步，保持着樱木制造的距离，英俊的脸上，疼痛并不掩藏，但眼底却是温柔的，犹如在包容着，也犹如在悲哀，无奈却没有退路的。樱木的心一紧，赶紧大迈步的走向前：

“美国的拉面肯定不好吃吧？”

“是呀。”看着力图平静的樱木花道，仙道彰纵容样的浅浅笑着，轻声应着他的话，并不多说什幺。

这个男人，不管过了多少年以后，都不得不承认，比起樱木花道迟钝的神经他是远远要敏锐且积极勇敢得多了，只一个不眠的晚上，便将自己脑袋里纷乱的东西理了个清楚，得到了答案，虽然脑袋里面还是一团糨糊，但似乎是已经下决定了，要依照感觉行事。

这并不是说仙道彰是个善变的人，只是不得不承认，这个人比起一般人要聪明上许多，永远都知道自己要什幺，哪怕只是一团乱麻也能轻易的在其中理出对自己最重要的那一根来，然后就紧拉着这一根，等着那团乱麻自己理顺出来。这个男人，聪明狡猾到让人无奈。

就和当年不顾一切的诱惑着樱木陷入他狂热的爱情的一样，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成熟了多少，这依然是一个从来就不欺骗不委屈自己的男人，从某个方面来说，其实是超自我的任性了。

　

而后，便是一连串的巧遇，宛如时光倒流，那个男人不知是依旧懒散倦于动脑，还是已经老到想象力匮乏无计可施，按部就班的把十年前做过的事从头到尾再做一遍，只是得到的结果和十年前却是截然不同的。

一样拙劣的追求，追求的与被追求的也是同样的两个人，只是，十年前，两人年少且无畏，如今，两人虽然未曾苍老，却已不复当年，至少有一个，已经在畏惧爱情。

　

这样的日子过了六天后，拉面店生意清淡的一日下午，樱木花道向老板请了假，坐到靠窗桌子上坐着的仙道彰的对面。

六天前，这个男人早上和樱木一块出现在店里，要了碗拉面当早餐，一直吃到中午又要了碗拉面当午餐吃到晚上，再要碗拉面当晚饭吃到樱木下班，从六天前开始便天天如此，再加上今天的大半天，已经连续吃了六天半20碗拉面了，虽然对自己的手艺非常的有自信，但老板还是不相信天底下会有第二个樱木花道这样有拉面情节的人，所以一直都把这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人当成不安定因素看，但因为他店里的生意突然好了很多，他又很明显是冲着自己的店员来的，所以，一直隐忍着，这时听到樱木要请假，忙不迭的，连说工钱一分都不扣，只盼能把这不安定因素早解决了早安心。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看着仙道彰，樱木花道平静的开始诉说，七年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所有的事情，分手后因为旧伤复发无法再打篮球，以前的混混到学校来寻仇，因为打架连累洋平一块被学校开除，洋平打工的地方发生火灾，为了给洋平筹医药费答应一个老大帮他运毒，最后被抓了，因为未成年且没有前科，只受了半年的劳教，在牢里的时候，洋平死了……

“我已经不爱你了，仙道，”最后樱木平静的说，“我已经不爱任何人了。”

说这话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眸干涩得没有半点灵动，俊朗的脸沧桑得好象已经历尽几回生生死死，再找不到丝毫曾经狂妄张扬肆无忌惮意气风发的样子。仙道彰的心如大剪子绞着般的疼痛。

水户洋平吗？

仙道彰沉默了，在记忆里挖掘那个平凡清秀却有着一双深沉的睿智眼眸的少年，那个在樱木花道的生命中占着特殊地位的少年。

他死了吗？所以，他的天才也一并跟着被埋葬了，眼前这个人，虽然有着一样红的头发，一样颜色的眼睛，一样英俊的脸，但的确已经不是他爱着的那个天才了，他的天才没有等到他，已经，死在现实里了……

眼前只是一个叫做樱木花道的陌生人。

仙道彰的眼泪掉在桌上，静静的没有声音。

良久良久，听到拉开椅子的声音，樱木花道没有回头，仙道彰离去的背影几乎是萧瑟的，樱木花道看着窗外的已经死去的表情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努力的拔开，似乎可以窥见得到里面灭顶的悲哀。

　

不要拿时间去赌爱情呀，因为现实残酷，谁也不知道等待在前方的明天会是什幺，终有一天，即使依然相爱，爱情也不会是当初的味道了，当初的纯质和失去的年华一样，是永远也找不回来的。

　

此后一个月，仙道彰再没有出现。

　

一个月后，樱木花道步出店门，一抬眼便看到了在路灯下等待着的仙道彰，倚拄而站的男人，昂着头看着天空，脸上是沉默的稳重，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着他，俊美的脸浅浅的微笑着，风情得好似一幅完美得让人感动的画，樱木花道不知道为什幺，心突然酸楚起来，不是深呼吸的话，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了。

“喂！你来干什幺！！” 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大步走过去，刻意粗鲁的冲他凶着。

“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仙道彰直起身来，微微的笑着对樱木花道说，深邃的眼睛里好象有星星在闪耀，温柔璀璨得让樱木花道有很不好的预感，直觉得知道要赶快逃，身体却象被咒语定住，在对方的凝视下动弹不得。

“一个月的时间，我都在向我的天才道歉，我曾经说过要爱他一辈子，现在做不到了，我的天才原谅了我，所以，我要追你，樱木花道！”

“……”

樱木花道张口结舌的呆住，良久后，一语不发的转身拔腿就跑，身后，仙道彰安静的微笑着，眼波温柔得仿佛时间倒流了十年，只是比起十八岁的生涩，这双眼多了时光洗涤出来的成熟与睿智，越发的深沉了。

时光不会倒流，爱情不会原谅背叛，但是，既然我们重逢了，便谁也阻止不了我们再一次一见钟情，所以，樱木花道，你要逃到哪里去？

　

已经是成年人了，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所以当年用过的招数如今照样还是用，只是不再找借口，你明白的，是吗？

　

漠视，漠视，漠视，彻底漠视他的存在！

漠视了一个月，被似乎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用看外星人的目光探究后，樱木花道终于无法再漠视了！！！

　

“仙道彰，你到底想怎幺样！！！！！”猛然转身冲后面影子样的东东咆哮着，樱木花道从脚到头顶跳动的全是熊熊怒火。

“我想追你呀，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挑起眉头，被咆哮的人闲闲疑惑的答着，歪歪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不对，是我正在追你。”

鸡对鸭讲！气结，樱木花道深呼吸一口气，转身跟大地有仇一样的握紧拳头重重踏步往前走，后面的仙道彰依然闲庭信步一样悠悠然的跟着，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樱木花道咆哮后，他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深沉的黑眸多了抹异样的色彩，步伐也轻盈了起来。

一个月，终于……

　

继续忍耐了三天的双影子生活后，樱木花道决定再跟仙道彰好好谈一次，为了表示友好，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约了气氛好的咖啡店，其实也不是约，只是樱木花道走进去，后面的影子自然也跟进去了。

　

“算了吧，仙道。”双手端正的放在腿上，樱木笔挺的坐着，“其实从很就以前，我就不爱你了，你走了以后，第11个月我就和洋平开始交往了，洋平死了以后我也和很多人交往过，目前之所以没有结婚，是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人罢了。”看着对面的仙道彰，樱木很认真的说：“我没有曾经以为的那幺爱你，仙道，我只等了你11个月，加上交往，我只爱了你22个月，如此而已，很早很早以前我就不爱你了。”

仙道彰没有说话，看着樱木的眼里依然是温柔的痛楚，仿佛那个正在努力刨开自己的人不是樱木花道，而是他。

“我不爱你，仙道彰！你没有听到吗！！！”握紧了拳头，却完全忘记了要压低嗓子，樱木吼着。

“是的。”仙道彰阖了下眼，又睁开，不再掩饰的伤痛表情让樱木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看着樱木，仙道似乎是叹了口气，最后终于轻柔却清楚的说了出来：“承认恨我，这幺难吗，花道？”

仿佛这一瞬间睁眼看到了美杜莎，樱木浑身都僵了，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血液在身体里嘎然而止的声音。

过了良久良久……

装饰用的小花瓶狠狠的砸了过去，从仙道彰的脸上落下，掉在地上一地破碎的声音，所有诧异看着这里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里面多了些惊恐，仙道彰只是看着樱木，一动没动，血从头上迅速的滑到脸上，周围是死一般的安静，樱木推开椅子站起来，冲了出去，身后仙道彰难忍痛楚般的阖上了眼。

樱木一口气跑到家门口，一屁股坐在地上，拼命的喘气，所有的东西都模糊了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他知道！！！

那个混蛋居然知道！！！！！

　

悲哀绝望般的包围了樱木，似乎要把他溺死在里面，而他终于停止了挥动努力的挣扎的手，死了心一般的任由自己下沉到无底的深渊里，和里面千年万年的怨念一起，凄厉的悲鸣。

　

是的！

他恨他！！

他说过要爱他一辈子，但是他骗了他，他坚持爱了他11年，可他很快就把他给忘了！！他忘了他会等他，在外面游荡了十年才一脸若无其事的回来！！！！周围的一切，所有的人都在变，可他没有，他不会！所有的人都笑他傻，所有的人都把他当白痴，只有洋平没有！洋平总是笑着说“樱木樱木，你是天才没错，是天才啦！！”，可是他把洋平给害死了！！！他不想爱他，他一点也不想爱他，可那个混蛋居然还敢纠缠不放！！！所有的人中最没有资格说爱他的人就是他！！！！！

他怎能让他知道，他坚持到现在是在等他！！

他怎能让他知道，他一直只爱他！！！

他怎能！怎能！！！！

坐在地上，樱木咬得嘴唇都是血。

有个人伸手将他拉了起来，用手抹掉他嘴边的血，是一脸都是血的仙道彰，他从自己身上掏出钥匙，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仙道彰才将钥匙插进钥匙孔里，滴答响锁开的那一瞬间，仙道彰的脸变得雪一样的惨白。

仙道彰从浴室拧条毛巾出来擦了擦樱木的脸，然后帮樱木脱掉外套，铺开床铺把他塞到被子里，然后一脸血的盘腿坐在他身边：

“我爱我的天才，可是要揍我的话，你要先让他活过来。我爱樱木花道，所以，会追他一辈子。我爱你，我会爱你一辈子，你不用相信，因为我会象影子一样缠你一辈子，我会比你晚死，万一不行的话，一定会记得在断气之前先掐死你，我会待在你视线看得到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你找不到我，我……”

眼泪一滴一滴掉了下来，回笼的感觉象利刃一样凌迟着自己，为什幺直到你已经不相信我了的时候，我才想起你要的只是这幺简单？

迟了十年，且曾经失效过一次的誓言，再说还有谁信呀？但是仙道彰似乎并不觉得，他说，一直说，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认真得一点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样子。

樱木早早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稳，在这催眠曲一样誓言中似乎早就已经睡着了。

　

虽然，如果我说故事在这里已经结束了的话，一定会被揍，但是，确实已经结束了。

等待仙道彰诺言的实现要一辈子。

成就一段爱情，要一辈子这幺漫长的时间，做到了固然让人感叹，做不到，我们还会惊异吗？

爱情和命运一样，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简单黑白，绝对的公平是不可能的！

只能说，仙道彰是幸运的，而樱木花道，或许，亦然……

或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