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花日征文]《玩具》by 椰子

版工

这是一个仿真机器人制作精良地和真人几乎没有区别的科技时代。
这是一个工农业制品堆积如山的让人类可以吃用不尽的富足时代。
这是一个人与人之间缺乏沟通的和平却乏味追求刺激的疯狂时代。

仙道彰第一次见到樱木花道是在一家玩具店里。当时，透过整片的大落地窗，仙道一眼就看到樱木耀眼的红发在明明无风的空气里飘动。
想得到他！这个念头一瞬间闪过仙道的大脑，并在下一瞬间空前强大起来。
于是，仙道毫不犹豫地转过身，推开店门，走了进去。

仙道仔细地把樱木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这个高大的男孩穿着一套不怎么讲究的运动服和一双都有点旧了的运动鞋。
“看什么看！？你这个刺猬头。”这是樱木对仙道说的第一句话。
玩具店的老板笑地有些尴尬，他可不希望在自己的店里发生什么争执，再说了，好不容易才有顾客进来的。他忙不迭地拉着仙道，向他介绍自己店里的玩具。
但仙道可不是为了这些才进到玩具店里来的。他看也不看店主一眼，甚至连惯常的像是带着面具的微笑也没有挤出一个。
“我们走！”仙道一把抓过一边懒散地发着呆的樱木，把他拉出了玩具店。
“干什么啦？你这个刺猬头，我还要看看那里的玩具呐！”被仙道拽着走的樱木心里很不服气。他一向自认为力气是很大的，怎么就敌不过这个看上去怪里怪气的男人呢！？
被称为刺猬头的仙道看着樱木一脸气地鼓鼓的红润色泽，第一次那么快就有了上前亲一口的冲动。
不过，他还是忍住了。
“我叫仙道彰。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樱木花道翻了个白眼。这个人有没有听自己讲话啊！？他对他的抗议他都没有听到的吗？
樱木又挣扎了几下，这个叫仙道彰的男子还是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不放。迫于无奈，樱木只得回答：“我叫樱木花道。”
仙道似乎有一点惊讶，他看着樱木的表情让樱木有一点心虚。这个奇怪的刺猬头不会是看出来这只不过是他临时瞎编的名字了吧？
“怎么？你对我的名字有什么意见吗？”樱木嗓门很大，叫地很大声。
“不，花道吗？很美的名字。”仙道自动就把前面两个字省略，叫地颇为亲昵。唇边绽开一抹笑容，让樱木一时间看得有些发晕。这个刺猬头没什么别的优点，笑起来倒是蛮好看的。

樱木看着周围花花绿绿的衣服，不禁在心里想到：或许出门之前应该翻翻黄历，那上面肯定很明确地写着，他今天不宜出门。
不过，反正他也没有别的事干，就陪陪这个刺猬头也无妨。但是，他能不能不要不停地问，还在他身上比划来比划去那么烦啊！
“花道，这件怎么样？”抓起亮黄色的休闲T恤，在樱木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嗯，不错。蓬勃的黄色，和花道太阳一样鲜艳的红色头发很相称。
再拿起一条自己最爱的海蓝色长裤。嗯，不错，花道穿上也会很漂亮的。
仙道点点头，对自己的眼光很满意。他把T恤和长裤塞到樱木手里。
“花道，去换上试一试。”
“啊？”樱木有点傻眼，是你买衣服还是我买衣服啦？干嘛要我给你当模特？樱木想问，但还没有开口就被一直对着仙道傻笑了好久的售货员给拉走了。
哼，漂亮的小姐就知道对那个刺猬头笑那么欢。一半是不服气，一半是因为还没见过这么讲究的衣服，心里实在有些好奇穿上的感觉，樱木还是跟着走进了试衣间。

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樱木有些不好意思，穿惯了篮球服，换别的衣服不知道会不会很奇怪。
但仙道的反应完全可以打破樱木的顾虑。
站在穿衣镜前，樱木因为脸红而微低着头，但从镜子里仍能看到仙道大大的笑脸。
“小姐，这套，和刚才那些我都要了，帮我包起来。”仙道显地很高兴，樱木则吓了一跳。
“刺猬头，你买这么多啊。多少也要试一下吧。”从刚才到现在，他拿了多少衣服啊。可是他一件也没有试穿过，光在他身上比划一下哪行啊？！
“不用了。”仙道回答地很干脆。让一旁的售货小姐乐开了花。
哼，你想乱花钱，关我什么事。樱木有些愤愤地想，一边再次往更衣室走，准备把身上的那套衣服脱下来。
“花道，你上哪儿去？”仙道叫住他。“你身上的不用脱下来了。就穿着吧，本来就是给你买的。”
给我买的！？樱木一下没反应过来，下一刻，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看看身后小姐正在装袋的多的可以去参加时装表演的衣服。
不会吧！？……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樱木摸不着头脑。
从服装店出来，他又跟着仙道进了鞋店。本来仙道想给樱木买皮鞋的，但樱木偏偏对运动鞋情有独衷。于是，几分钟的功夫，两个人的手上又提满了装着各式各样鞋子的袋子。而樱木脚上的旧篮球鞋也早就不见了踪影，换上了仙道一眼看中的一双黑白相间的休闲鞋。

樱木觉得像做梦一样，他过去从来没有过过这样的日子。无所顾忌地挑选自己喜欢的东西，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仙道在帮他挑。累了还可以到街边最大的甜品店吃东西。
“说真的，刺猬头，这么多东西我都不能要啦……”由于樱木嘴里塞满了本季新上市的紫色香草冰淇淋，说话含含糊糊的。又因为身上还穿着仙道刚给他买的东西，所以说这话也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仙道还是淡淡地笑着，他并不怎么喜欢吃甜食，所以基本上就是看着樱木在吃。但这样子，他却满眼愉快的表情。
见仙道不回答，樱木又再接再厉，把自己的意思又说了一遍。但仙道好像根本充耳不闻。
“吃饱了吗？花道。要是不累了，我们就走了噢！”
“刚才是你要休息的诶！刺猬头。本天才的体力可是很好的。”樱木一听就不服气的站起来，并且仿佛养成了习惯一样提起大约一半的购物袋。
跟着仙道走出门外，才想起，刚才自己在说的不是累不累的问题吧。
“你这个刺猬头！当我说假的啊！这些东西还你啦！”
樱木停在店门口，拒绝再走。想把手里的东西塞到仙道手里还给他。但问题是，仙道的两只手本来就已经提地满满的了，那样子和他优雅的贵公子般的外貌有点不符，让人看着有些好笑。
“樱木，这些本来就是给你买的啊！”仙道说的有些无奈，自己还真是喜欢上了一个麻烦呢！
“我……我怎么能无缘无故接受你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樱木被仙道看地有些脸红。这个今天第一天认识的刺猬头干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樱木，你住在哪儿？”仙道却在这时提出了一个完全无关的问题。
“哦……”樱木一下子不明白他干嘛突然问这个。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住的地方了，目前正在流浪中。这叫他怎么回答嘛！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住到我家去吧。”
樱木再次傻了眼，这个刺猬头会读心术的吗？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他怎么就好像都知道了呢？

樱木觉得很不安，他不应该这样的。但不知为什么，看到刺猬头漂亮的笑脸，他就好像着了魔一样。
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樱木本身的记忆也很模糊，但他就是确定，仙道是到目前为止，对他最好的一个人。
他买衣服给他，带他吃喜欢的东西，还在他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他。在单纯的樱木心里，这可以说是想也没想过的事。这个刺猬头令人意外的是个好人呢！
但是这样莫名其妙地接受他人的恩惠，樱木还是很不安。

“樱木，这间房间你还喜欢吗？”仙道的脸上还是浅笑着，但兴致勃勃却是显而易见。
樱木打量了一下这个仙道家所谓的客房。朴素的设计，却配上了粉色的墙壁，显地意外地和谐。
其实来到仙道家，已经让樱木目瞪口呆了。高耸的大门，附带花园的独立的漂亮房子，巨大的客厅和多地数不清的房间。而仙道竟然对他说，这里就他一个人住。
“刺猬头，这里太好了，我只是借住，不用……”
可是，仙道并没有让他把话说完。
“我的房间就在隔壁，中间有相通的阳台，那里是整个房子视野最好的。过会儿你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樱木不禁翻了个白眼。他发现，这个刺猬头真是有些不可理喻，还附带傲慢地以自我为中心，完全不理睬他的意见。
但是，这些并不影响他保持对他最好的人的那个位子。

仙道开始把刚才买来的东西放进樱木房间的柜子里。樱木站在一旁有些呆。不过他想到了。
“彰，我来做晚饭吧！”他觉得自己不能什么也不干。虽然住进来已经很厚脸皮了，但如果能帮忙做家务的话，他也就不算是白吃白住的米虫了。
仙道忙碌的手停了一下。“这倒是忘了。”他轻喃了一声，樱木听到了，以为他是忘了要做晚饭的事情。不禁得意起来。
“哈哈，本天才的手艺可是很好的哦！”
“其实不用你做，家里的佣人会准备的。”仙道本打算这样说，但看到樱木发光的脸颊，就改变了主意。
“好，那就麻烦你了。”

当仙道坐到晚饭的餐桌旁，看到丰富地简直让人目不暇接的菜色，更重要的是，樱木一脸等待赞扬的可爱表情时，深深觉得自己作了最正确和明智的决定。
“樱木真是很能干啊！看来收留了你，还是我赚到了呢！”仙道适时地吐出这么一句。
樱木一下子开心起来。忙了半天功夫完全没有白费。而且，看彰的样子，平时也不太会自己做饭吧。那自己住在这儿，起码能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樱木稍稍安下了心在仙道家住了下来。第一天的时候还看到家里有几个佣人，但那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白天的时候仙道都不在家，他还在上大学，白天就去上课。
但是，樱木住进来以后，他回家的时间就变地越来越早。其实大学的课程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具意义。反正毕业后会继承父亲的企业，而他早就已经具备了那个能力。要不是无聊的价值观让远在海外的父母还在等着他的这张文凭的话，仙道才不会到学校那个没意思的地方去。
相比之下，樱木要可爱多了。开怀大笑，动听的嗓音，琥珀色的眼睛和火红的头发都让仙道爱不释手。
每天回家的时候，有樱木热情的欢迎和拥抱，让仙道惊喜不已。但把樱木一个人留在家里却让他越来越不能忍受，想要时时把他带在身边。
于是，某天晚饭的餐桌上，仙道问樱木：“花道，你想上学吗？”
“上学，彰，你说真的吗？”樱木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露出期盼和渴望的眼神。
“是啊！”仙道看着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越过餐桌，在那张红嘟嘟的脸上拧了一下。
“干嘛啦！彰！”樱木不满地揉揉遭到袭击的左脸。其实并不疼，但每次彰这样的时候，都让他觉得不自在，脸有些发烧。
“我明天去给你办手续，后天，你就能跟我一起去上学了。”仙道看来很满意，又低头开始吃今天的晚餐。是樱木特制的大号火腿炒饭。配上蘑菇浓汤，还有水果沙拉，以及饭后甜点。

但是，第二天，仙道回到家的时候，却看到了令他不快的情景。
“花道。”他在场边叫了一声。
那是他特意给樱木在花园里新辟出的一个篮球场。他在高中的时候打过篮球，进了大学偶尔也和同学一起打。看樱木没有别的娱乐，就造了个篮球场教他打球。
樱木很有天赋，学地很快。于是，每天晚饭后，就成了他们在篮球场上渡过的快乐时光。
但今天，显然来了不速之客。

樱木满头大汗地从篮球场上跑过来，脸上还挂着大大的笑容。“彰，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
仙道不答，目光转向也朝他走过来的另外三人。
“嗨，仙道！我们今天可是专程来看你的呐。”三井寿第一个打招呼。
“你今天没来学校，我们想不知道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就来看看你。”笑颜如花的藤真也跟着发言。
仙道脸上还是微笑，但心里却不是那么回事。
他今天其实是去了学校的，但给樱木办入学手续碰到点麻烦，解决之后，也就不想上课了，想快点回家让樱木高兴一下。
但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平时他翘个课也没见他们这么关心。这两天很早回家，拒绝了他们几次邀请，已经被他们好奇地问了好几天。没想到今天竟然跑到他家里来。
“仙道，我们是你多年的同学了，是樱木让我们进来的。”牧绅一也说到。
这几个家伙不会是看出了花道的身份吧？看这他们几个的目光，仙道有很不舒服的感觉。
“彰。”粗心的樱木对于几个人之间的气氛毫无所觉。“老头子他们打球也打地很不错哦！跟他们打球很有意思。”他显地既高兴又兴奋。
仙道有点想笑，老头子，说牧吗？花道给人取绰号的本事还真大。
“是吗？”他扫了他们一眼。
“花道，我们来打二对二吧！”仙道把背包扔在地上，脱掉上衣也随意一扔。
“三井，你来做裁判好吗？我和樱木一队。”
几人都没有想到仙道会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他们过去都是高中篮球界的高手，但樱木，就他们刚才看来，虽然弹跳力、爆发力和速度都非常不错，但，基本上还只是个初学者而已。
樱木显地很兴奋。“太好了，彰，我们一定能把老头子和那个替补的给打败。”他自信满满地说。

比赛的结果有点出人意料，仙道和樱木以1分险胜。
整个比赛，仙道打地很拼命，和樱木的配合也出奇地默契。但是，能赢，除了樱木之外，谁都没有想到。
牧摸摸鼻子，输给仙道也不是什么特别丢脸的事。他们平时打球也是互有胜负。
他和藤真以及三井对望了一眼，他们感兴趣的是这个樱木花道。
大大的笑脸，张扬的红发，好像总有无尽的活力和热力，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是比赛完之后，仙道搂着樱木的肩，对三人露出了一个不送的表情，让他们只能悻悻然离去。
樱木觉得这样似乎不好，既然是彰的朋友，应该留他们吃晚饭的。
但仙道却说，“不要管他们。”
这大概是彰的又一个怪毛病吧。樱木想了想，也就不理了，还是考虑晚上准备什么吃的比较实际。

那天以后，仙道就不提要樱木上学的事了。本来樱木很失望，想问他的。但仙道每天都花更多的时间陪他。打球，或是出去郊游。
樱木觉得日子想美梦一样不可思议，也就慢慢把上学的事给忘了。
不过，樱木一直对仙道的另一个怪毛病有些不满。
仙道不允许他看电视。
仙道说，看电视影响视力，而且，节目都是很无聊的。
他不说什么倒还好，但提了却不允许樱木看让一向好奇心旺盛的他很是难耐。
于是，某天趁着仙道出去的机会。樱木就摸索着打开电视研究了一番。

在各个五花八门的电视节目之间转来转去。樱木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倒是有一挡节目吸引了樱木的注意力。
好像是什么格斗竞技的直播节目，场地上两人穿着像是电子游戏里的格斗家式的衣服互相比斗，场面格外火爆。周围的看台上也坐满了人，大家都情绪激动，在大声叫好。
两人的格斗没什么章法，把对方打倒就算赢。
当其中一个颇漂亮高大的棕色头发的男子倒地不起之后，裁判判罚另一方，一个绿色头发的选手获胜。
接着是颁奖，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替那个绿色头发的选手接过了主持人颁发的奖金。
看到这里樱木眼睛一亮。
他一直觉得住在仙道家白吃白住很过意不去。虽然仙道对他很好。但他希望，自己和仙道是平等的。而他，如果能挣些钱的话……
于是，樱木瞒着仙道报名参加了这个叫“玩具赢多多”的格斗比赛节目。

仙道一直觉得今天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但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
一直到昨晚玩了个通宵，所以翘了一上午课的三井中午出现在学校。
“仙道。”三井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
“看不出你的樱木挺厉害的哟！一路打到了决赛呐！”三井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
“你说什么？”仙道心里一紧。
“别装傻了。”三井把手搭在仙道的肩上。“你也该去了吧，我看樱木能赢，你也该准备领奖金了。”
“该死的！混蛋！”一向给人优雅印象的仙道骂出了脏话。一把推开三井，仙道往这个城市非常有名，并且极受欢迎的“玩具赢多多”格斗场飞奔。

樱木打倒了比赛中的最后一个对手。伏在地上的黑发男孩睁着一双不服输的眼睛骂到：“白痴！”不过这次樱木没跟他计较。
这个叫流川枫的家伙其实挺厉害的，看他白皙瘦弱的样子，没想到却有那么大的力气和速度。
樱木对于打败他，让他躺在地上起不来有些不忍心。这比赛的规则也太过分了！樱木走过去，想把他扶起来。
没走两步，却被主持人一把拉到领奖台上。
“现在，请获胜者的主人上台领取奖金吧！”主持人喊到。
樱木有些莫名其妙。“你说什么啊，快把奖金给我啊！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是自己来参赛的。”
因为身上别了话筒的关系，樱木的声音一下子传遍了不小的会场。
看台上发出嘘声。
“这个玩具搞什么？他的主人在哪里啊？”
“不会是没主的玩具吧？”
“嘿嘿，又能打架，长地也不错，不如让我带回家。”
玩具，什么东西？是在说我吗？樱木觉得有些头晕。
“你叫樱木花道是吗？你的主人呢？他来了吗？”主持人开始发问。
“我一个人来参加比赛啊！什么主人不主人的！你乱说什么？”樱木有些火大起来。
但主持人并不理睬。“很可惜，奖金只能颁发给获胜玩具的主人。”主持人想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情况。
他示意身旁的工作人员用计算机连线查一下。不久之后，场地一侧的电子屏幕上就有了显示：
“樱木系列10号玩具。生产日期：XX年XX月XX日。中央记忆芯片故障，XX年XX月XX返修。出售日期：XX年XX月XX日。出售地：陵南玩具店。购买者：仙道彰。”
陵南玩具店……那不就是我和彰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仿佛什么东西在脑海中爆炸了！过去模糊的记忆，被遗忘的片断串连起来……

这时，闯了无数个红灯的仙道刚刚冲到格斗场，不顾门卫的阻拦，跑到看台下，却对上了聚光灯下一双绝望的琥珀色眼睛。
“不——”樱木大叫一声，从高台上跃下，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可是却没有停下。跑！不停地跑！逃离这个地方！
什么玩具，一定是骗人的，我是人啊！有眼泪掉下来。
樱木想起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幸福只是骗局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人们迷上了高智能机器人的格斗游戏。
人类发明机器人，并使他们具有思想和处理各类事件的很高能力。到了这个时代，机器人已经和人类几乎没有区别。但，他们始终得记住一点，他们并不是人类，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
偶尔也会出现次品的例子，像是中央记忆芯片的故障就会导致机器人忘记自己的身份。
碰到这类情况，厂家一般会返修，如果修理不好，就只有销毁一途。因为不听主人话的机器人是没有人会要的。
而现今非常流行的，专门用于比赛的机器人，又被人昵称为玩具。现在，买个这样的玩具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又能参加比赛赢取奖金可说是最流行的娱乐。

“我才不是什么玩具……”仙道在“玩具赢多多”格斗场外追上樱木的时候，他泪流满面，只说的出这一句话。
“是的。是的。花道是我最爱的宝贝。”仙道抱住他，不断地晃着。
樱木却一把把他推开了。
“你胡说！”漂亮的琥珀色都变成了血红。
“就是你把我给买回来的吧！所以你才会给我买那么多的衣服，所以才让我住在你家。对你来说，这是在打扮自己的玩具吧？”
这番话让仙道一时无法反驳。
樱木以为他是默认了，哭红的眼睛更生气了。
“我给你做饭的时候你在偷笑吧？你一定很得意对不对？你……你……”一下子太急，樱木竟然噎住。
仙道连忙拍着樱木的背帮他顺气。樱木只顾着抽抽咽咽，说不下去了。
“花道，你是我最爱的宝贝。我从没把你当做玩具！”仙道叹了口气。
“有哪个主人会让玩具自己取名字的？哪个主人给玩具买那么多衣服？哪个主人累得要命还陪玩具打球？”仙道顿了一下，“至于做饭，那可是你主动要求的。而且花道做的东西实在好吃，我舍不得啊！”
樱木终于停止抽气，也不再在仙道怀里挣扎。
“可是，就因为我是玩具，所以你才不让我上学的不是吗？”樱木指责到。
“嘘——！”仙道用一根手指堵住了樱木的嘴。“不许你说自己是玩具。”
“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你。本来我的生活就像我喜欢的海，平静却冰冷，但你让我感到了火热的温度。你根本不是玩具。你不知道每天看着你笑我有多快乐。第一次觉得，那种大房子是我的家。”
“可是……”
仙道的老毛病又犯了，他不让樱木完整地说完话。
“至于上课。”他又挺了一下，微微暗下来的天色让樱木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不想让牧他们有机会接近你。”
樱木很少见地敏锐地理解了仙道话里的意思。“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从慌乱中安下心来。他主动伸出手，环住那个拥着自己的人。
“好了好了！”仙道拍拍他，调整姿势让他靠地更舒服一些。本来不让樱木看电视，就是担心他看到一些节目想起自己的身份。现在彻底解决了也好。

“花道。”轻轻叫了一声，“花道，我们回家去吧。”还是没有回应。
仙道低头一看，美丽的琥珀色宁静地合上。樱木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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